官差們出示了令牌和緝捕的文書,說明來意:“有人狀告平陽侯府小侯爺呂玄濫殺無辜,我們奉命將呂玄帶回大理寺審理。”
呂安和安月公主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呂安道:“何人狀告?可是那烏家夫人?”
官差們點了點頭。
呂安道:“我兒并非傷害無辜,那奴隸冒犯了我兒,我兒教訓一番罷了。大周律令,沒有規定不可傷害奴隸吧?”
奴隸便是主人財務,自己的奴隸,可隨意杖殺。若是殺死別人的奴隸,則要賠償財物。
“那奴隸死了嗎?若是死了,我平陽侯府愿意賠償。”呂安繼續道。
官差道:“呂玄傷害之人,并非奴隸,他有戶籍,乃是烏家的家奴。”
官差這話一出,呂安的臉色再次變了。
有戶籍和沒有戶籍完全是兩個概念,沒戶籍,是奴隸,是財物,有戶籍,就是人了,別人家的家奴與街上的百姓無異!
《大周律·刑律·人命》中便有關于貴族傷害百姓的刑罰。
那奴隸若是有戶籍,那這件事就麻煩了,等于他兒子觸犯大周律令了!
“那奴隸有戶籍?已經辦下來了嗎?”呂安問道。
他還是不相信烏家會給一個低賤的巫山奴辦戶籍,這太離譜了。
還是說為了坑害呂家,故意去補辦的?
“若是今日才開始辦的,我兒教訓奴隸是在昨日,那可不作數。大理寺可查清了?”呂安繼續問道。
“查了,被傷之人一月前就有戶籍記錄在檔了。”官差道。
呂安的臉色徹底變了。
怎么會這樣?!
“請將呂玄交給我們帶回去審理吧。”官差繼續道。
“不行!玄兒受了重傷,還在昏迷中!”安月公主果斷拒絕道。
“那就請讓我們進去看一眼,確認一下呂玄的狀態,回去稟報。”大理寺官差道。
“不行!他需養傷,不可打擾!我兒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們擔待的起嗎?”安月公主冷聲質問道。
一個侯爺,一個公主,大理寺官差自然不敢硬闖,只得道:“那我們便在侯府門口等著,待呂玄能見我們的時候,我們再見。”
那幾個官差便筆直地在侯府門口站著。
安月公主道了一聲‘那你們就等著吧’,轉身入了府。
呂安卻眉頭皺起。
平陽侯府的門口是一條街市,伴隨著日頭漸高,路過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到時候百姓們見穿著官差站在平陽侯府門口,自然心生好奇,駐足觀望,這般影響自然不好。
呂安看著那幾個官差:“你們先回去吧,待我兒好了一些,便自己前往大理寺,道明此事。”
“侯爺,我們奉命辦事,未完成不敢回大理寺。侯爺不必考慮我們。”那官差道。
呂安無論說什么,那些官差都不肯走。看似一派和氣,其實都是硬骨頭,打定主意不走了。呂安心中自然明了,見勸不走,只能自己先回去,思考應對策略去了。
呂安進了屋,看到呂玄已經醒來,正靠著枕頭坐著,面色慘白,安月公主正在給他喂藥。
呂安看著他兒子半晌,頭疼道:“早知道就該繼續讓你待在寺廟里了。”
呂玄垂著眼眸不說話,顯然知道自己觸犯大周律的事,他心里恨得咬牙切齒,臉上卻做出無辜虛弱的模樣。
安月公主心疼他,瞥了呂安一眼:“當著兒子的面說這樣的話作甚?”
“大理寺的官差在門外候著呢。”呂安道。
“候著就讓他們候著,看他們能等多久,他們想帶走玄兒,除非從我身上踏過去。”安月公主語氣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