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般勸諫自己的種師道,趙桓想都不想就知道這是怎么回事,說的難聽些,這完全就是這位種老相公心中有氣,找自己抱怨來了。
雖然在可憐到了極致的折家面前,種家算是過的很不錯了,但人家也不是什么反派人物,反倒是自家有些...對不住人家。
首先要說的就是種家這么多年坐鎮關中,一手壓著羌人,一手摁著西夏,絕對是勞苦功高。
而且打羌胡,打西夏,打遼人,乃至于打金人。
這種家確實是隨叫隨到,毫無怨言,但是自家人干得出來的那點破事兒,趙桓都有些不好意思。
“種卿是在責怪朕,當初未能保住種卿么?”趙桓調整心情之后并沒有責怪種師道,反倒是將他的手臂拉住之后輕聲詢問。
看著態度這般謙卑的趙桓,滿心怨氣的種師道也是有些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剛剛做的有些過了。
“陛下說笑了,老臣怎敢如此想。”
“老相公,你這么說便是看不起朕了。”趙桓絲毫不以為意,就這么拉著種師道的手臂往開封的方向一步步的走去,走到眾多公卿的身邊,同時說著種師道的委屈。
“種卿當年初入仕途就碰到了童貫領軍,和童貫頗有齬齷,這件事情朕知道,也多虧了先帝對老相公十分愛護這才讓老相公得以出鎮西軍。
當年西夏賊子侵犯定邊,筑佛口城,還是老相公出征解決此事,平定叛亂。
這么多年在后方這般拉扯之下,老相公從來未讓朝廷失望,一戰再戰,一勝再勝,朕佩服!
之后出征遼國再次被童貫這廝坑了,還秘密彈劾,讓王黼設計將老相公險些退出將門之中,這乃是天大的怨氣。
朕知道,老相公是氣朕再次重新啟用這童貫等人,也是氣朕坐視這燕京的大好形式變成了這副模樣。
朕知道,朕有罪!”
“陛下!”聽到這里的種師道是真的聽不下去了,“陛下如此說,還請殺了老臣。”
“老相公這是干什么,快快起來。”
趙桓再次去攙扶跪倒在地的種師道,結果是怎么也拉扯不起來,弄得自己臉上頗為紅潤。
“陛下剛剛這話是在嘲諷老臣無能愚蠢,大宋燕京之地如此局面怎可說是陛下的原因,明明就是...就是奸臣誤國罷了。
種師道最后還是沒有敢將那些話真的說出來,畢竟再說下去,那就真的有點過分了,總不能真的說上一句全部都是那位先帝的問題....
“老相公起來吧。”趙桓此時也將語氣放的舒緩了起來,“當初燕云戰事不利,與老相公著實沒有任何的關系,是童貫和...某些人聯手坑害老相公。
今日童貫乃是朕的心腹,而老相公也是朕的肱骨,朕可以像老相公保證一件事情。
日后這童貫這等沒什么本事的家伙,是不會在戰場上出現了,還望老相公能夠將心中的怨氣放下。”
“老臣....老臣...老臣敢不從命!”
“好!”趙桓看著種師道再次低頭不由大聲道好,然后朝著一旁的童貫就招了招手。
“童貫過來,還不給老相公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