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信臣,臣不信君,互相角逐爭權,讓這大宋陷入了無奈的漩渦之中。
可是陛下,可知道為何我大宋沒有一個有如秦皇漢祖,乃至唐之太宗么?
因為我大宋缺了氣魄,靠權衡利弊,靠平衡之術,坐得穩皇位,坐不穩江山,毀的是未來,斷的是根基啊。
陛下,想要成就漢唐之霸業,就要有漢唐之氣魄。
堂堂正正方可行這天下大道,還望陛下能夠明白此事,我大宋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能夠匡扶中原的雄主霸主。
更是需要一個牽動我大宋氣運,恢復我大宋氣魄的明主!
如今這戰事看似穩定,實則危機重重,今日陛下能夠看到這里,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
陛下可知道為何我今日我宋軍明明占據了上好的局面,卻最后差點陰溝翻船,傾覆于此么?”
“朕知道,是我大宋不修武備,是朕妄動了!"
”陛下錯了!“種師道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毫無血色,而身上的傷口再一次崩裂開始鮮血直流。
”老相公...“
”陛下莫要動老臣,如今老臣還能如此,全靠這箭矢在體內未曾取出,動則必死!“種師道阻止了趙桓的所有動作,”陛下莫要再阻攔老臣了,就讓老臣將所有的話全都說完吧。”
“好,好,老相公說。”
“陛下,這大宋軍備如此松弛,如今我大宋可戰之兵百不存一,并非是陛下的錯,甚至都不能說是先帝的錯。
從仁宗一朝開始,我大宋奉行的就是要停止兵戈,用金錢打垮塞外,而且事實證明,這條路并沒有任何的問題。
我大宋每年會給遼國乃至西夏數以百萬的歲幣,這很丟人,很過分,但是這又有什么?
這些歲幣到不了遼國和西夏百姓的手中,他們依舊是窮困潦倒,甚至因為權貴的富足和天下失去兵戈戰爭,而變得越發奢侈。
這樣一來,他們腐敗不說,為了得到更好的享受,就必然要接受我大宋的商路互市。
陛下可知道每年我大宋從遼國和西夏那里能夠得到多少錢財馬匹?
別說給他們的那些歲幣了,若是沒有遼國和西夏人的支持,就我大宋的那臃腫的官場,皇親還有數不清的那些湘軍,早就把我們拖垮了。
當年的慶歷新政若是成功,我等便能夠徹底開始反攻,何至于讓那金人成了氣候。
四十二年無兵戈,之后斷斷續續共計數十年,士卒都不知道戰場是什么滋味了,這軍營之中全都成了斂財之地。
是我大宋多年的沉積之錯,這老臣要承認,陛下也要承認。
可是陛下啊,這大宋就真的不可救藥了么?
我開封禁軍爛了,河北禁軍爛了,河東路也爛了大半之多,江南亂成了一團,整個大宋支離破碎,連西夏都要復起了。
但正所謂福禍相依,這如此局面之下,又何嘗不是一次天大的機會!
陛下不要想著蕩平河北路,平定河東路,會師燕山路。
雖然宗澤還有那岳飛,手中有些兵馬不俗,郭藥師麾下常勝軍也可用來一戰,金人又被挫敗了幾次。
便覺得這天下就能夠太平了,陛下就能夠權衡朝堂,做好當一個盛世明君了。
今日被我等趕走的金人將領便是那擒獲遼國天祚帝耶律延禧的完顏銀術哥,他在金軍這里算不得什么人物。
但是他這一次撤退定然會將這里的情況全部告知金人的左路元帥完顏宗翰,也就是那粘罕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