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金人的誅心之策,他們給了我等一個兩難的局面,他們若是不這么說,他們的家人就會死在金人的手中,他們若是這么說了,那么我等就會陷入兩難之境。
殺了他們,失了民心,饒了他們,亂了軍心!”
“那他們這般說了自己的親人就能夠活命不成!”
“當然能夠活命,他們的親人才有多少人,殺不殺他們又有什么關系,但是用他們的性命能夠換來我等的失敗,這何等的劃算!”
聽到了宗澤的話語之后,那王善臉色難看,看著那些哭嚎不止的百姓,此時的王善也有些許的下不去手了。
不僅僅是因為憐憫,最重要的是,如今他們麾下幾乎全都是他之前手下的賊寇或者是河北路的百姓。
這些人都是因為沒有了希望才聚集在了一起,若是今日他們下了死手,那么讓這些百姓怎么看,兔死狐悲之下,又會如何啊!
“金人,狡詐至極!”
憤怒的喝罵并不能改變任何事情,甚至不能讓金人放過任何的一名百姓,金兀術還在不斷的逼迫河北路的百姓進入宗澤的大營。
甚至現在他都不會主動的進攻宗澤。
完顏昌不去攻打開封,不去直搗大宋的重鎮,就在河北路不斷的折騰禍害,讓越來越多的百姓流離失所逼得他們進入宗澤的大營之中。
這讓宗澤麾下的實力更加的分散,要分出來更多的兵馬去控制百姓,去維護百姓的秩序,吃喝拉撒全都要用百姓來維持。
數十萬近百萬乃至即將奔著數百萬這個規模來填充的大營,每一日耗費的糧秣那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如今河北路的輜重本就遭受到了打擊,宗澤手中糧秣輜重本就不算多,再加上這些人的吃喝,他立刻就感覺到了實打實的壓力。
“王善麾下有七十萬流寇百姓,楊進有三十萬,還有大大小小收降的河東豪杰也都是數萬之眾。
現在再加上這百余萬的難民,老夫.....哎!”
又算了一次賬目的宗澤只感覺自己的頭痛欲裂,只感覺自己的心口堵得難受。
“大帥,糧草還夠多長時間的?”
一旁的王善看到了這一幕之后也是心中嘆息,知道這絕對不會是什么好消息。
但是該問的還是要問的。
“若是所有百姓全部改成一日一餐的話,差不多能夠堅持七天時間....派去朝廷的斥候已經前去了,不過據老夫所知。
當初我大宋積攢的糧草已經毀在了劉延慶的手中。
金人如今阻斷了我等的歸路,就是要逼迫我等決戰,或者讓我等撤離。
你們且做好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