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誰來治理天下?
牢獄之中的囚徒?剛剛被拿下的六賊貪官?大字不識一個的百姓?廝混街頭的潑皮?
還是見風使舵的那些旁觀者?
大宋的百姓,怎么就沒有一個能夠站得起來的,能夠幫幫朕,給朕解決問題的!
朕無數次的在想,朕能夠將這個大宋毀了么,朕也痛快痛快,然后從今天開始,每日流連美女與美酒,荒淫無道,吃喝玩樂盡情享受。
做盡人間骯臟事,最后大吼一聲,天命如此,讓金人踏破大宋疆土!
奴役大宋的百姓,朕或許因為自己的這個身份,多受一些侮辱,還能茍存于世,或者干脆就躲到江南繼續開始自己的下半生!
你說,朕能這么做么?”
趙桓怒罵,罵白時中只想投降換取富貴,罵王時雍不顧天下,最大惡意,罵蔡京霍亂大宋,罵李邦彥就是一個老狗。
罵張邦昌一心就知道當攪屎棍子,恐有一腔忠心不能為國出上半分力氣。
“朕最痛恨的也不是那純粹的惡賊,若這朝堂均是白時中這等只想著投降的惡賊也就罷了。
若真是如此,朕打不過也好趁早認命,打得了那就將他們全都殺了,一切從頭再來,朕認了!
可不是啊,這滿朝文武,一個個都愿意為了大宋赴死,一個個都堅信自己才能夠拯救大宋。
他們或戰或和,都覺的自己的路才是對的,最后爭斗不休,一片狼藉不說,還互相制肘,讓朕每日就是頭痛欲裂。
就這種朝堂,你要不要,你若是要,你趕緊拿走!”
趙楷回憶著,訴說著,讓一旁的岳飛也是臉色黯然,他終于知道了不是自己心中苦惱,不是這燕云十六州的百姓首鼠兩端。
這朝堂同樣是狼狽不堪,甚至于聽著這位鄆王的話,那位陛下的頭比他的還要大。
“是岳某心中小了。”此時的岳飛的內心并沒有得到緩解,反倒是更加的郁悶了幾分,但是也只能說上這么一句表達無奈。
趙楷見狀忍不住搖了搖頭。
“你是出身太低,皇兄是天賦太差,所以你們都沒有真的去治理地方,眼界窄了。
這相州乃是河北路邊界之處,金人也好,遼人也罷,經常回去相州劫掠,所以你乃至你的鄉鄰對于他們都是恨之入骨。
當年這燕云十六州又何嘗不是如此。
我曾經坐鎮過許多州府郡縣之地,尤其是江南之地,你可知道這江南之地誰的威望最重?”
“聽呂公說過,鄆王自幼聰慧,督鎮四方,想來就是...”
“你趕緊閉嘴,這話說出來,我容易死在外面。”趙楷趕緊打斷了岳飛的話語,然后繼續說道,“你知道圣公的大名么?”
“方....臘?”
“正是方臘,這江南之地,那圣公方臘的大名,遠超朝廷,這也是為何江東之地,三日一小叛,五日一大叛的緣由。
方臘做大的確是因為蔡京的花石綱與王黼的粉飾太明,但是更多的是賦稅之重!
不說當年那歲幣,那本就沉重的稅賦,那花石綱,那層層剝削,那沒完沒了的征收和徭役。
就說一件事情,大宋的湘軍最多之時足足兩百萬人之重,這些人的吃喝拉撒,八成壓在了江南。
他們付出了上百年,他們做的還不夠多么,這上百年的時間有多少百姓餓死在街頭,有多少百姓窮困潦倒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