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托并沒有想過要在這個該死的會讓站堅守,他的任務,就是將這支部隊帶回到葉利尼亞去,如果沿途還能遇上別的潰退部隊,就將他們也全部接收。
說實話,在看著緩緩行駛的火車漸漸消失在夜幕中的時候,維克托的心情還是比較輕松的,他壓根就沒想過,自己會在這個看似簡單的任務中,遭遇到一場比魯德基防御戰更加殘酷的戰斗。
整編團從會讓站出發的時候,是夜里八點二十三分,維克托根據作戰手冊安排的部隊行進——隊伍以營為單位,呈四列縱隊沿鐵路線東進,隊伍前方,有兩個偵察連負責先行,偵察敵情,偵查范圍三到五公里。
因為不允許使用包括火把在內的任何照明工具,隊伍在黑暗中行進的速度不快,再加上士兵們的疲累和困倦,行進的速度就更是緩慢了。
當天色蒙蒙亮的時候,部隊行進到赫莫斯季河左近,距離通往米列耶沃的渡口大橋還有不足兩公里的路程,前行的偵察兵帶回來一個消息,他們在赫莫斯季河畔,遇到了一股撤退中的蘇軍部隊,他們隸屬于第19集團軍。
維克托的部隊很快與這支撤退中的蘇軍部隊匯合,隨后,他才知道,這支部隊同樣也是從斯摩棱斯克方向上潰散的部隊,帶領這支部隊的,是一個名叫尼古拉·費多羅維奇·別林斯基的上尉,他沿途收攏被打散的部隊和士兵,竟然一路集結出一支近四千人的部隊。
按照別林斯基上尉的說法,第19集團軍的防線已經被德軍打穿了,他原來所屬的部隊與上級部隊失去了聯系,隨后,團部被一枚德軍的炮彈擊中,除了他和身負重傷的參謀長伊萬諾夫少校之外,無人生還。
伊萬諾夫少校是個胡子拉碴的中年人,他躺在一副擔架上半死不活,顯然是沒辦法起來指揮部隊的,于是,作為軍銜級別最高的人,維克托接手了整支部隊的指揮權。他做出的一個決定,就是將部隊轉移到赫莫斯季河渡口,一方面在那里對部隊重新整編,一方面可以依托河上的大橋安排防御陣地。
赫莫斯季河上的這處橋梁,連同與橋梁距離不到兩公里處的渡口,從地理位置上來說相當重要,由此處渡河,不到15公里的地方就是米列耶沃,從米列耶沃繼續向東南,不到20公里的地方便是葉利尼亞。換句話說,一旦德軍渡過了赫莫斯季河,只需要前出不到三十公里,就能從右翼對葉利尼亞實施包抄。
在占據了赫莫斯季河上的橋梁和渡口之后,維克托在與別林斯基商議之后,決定一面在河東岸設置防御陣地,一面安排人前往米列耶沃、葉利尼亞尋找上級指揮部門,詢問下一步的行動方案——到底是在這邊固守,還是將橋梁炸毀,撤往葉利尼亞方向。
依舊是因為通訊的不暢,如今的維克托不僅對斯摩棱斯克方向的戰況毫不知情,對亞爾采沃方向的戰況,同樣是毫不知情。他不知道德軍已經在亞爾采沃方向實施了空降,同時,德軍的第八軍已經繞過了杰米多夫,正在向赫莫斯季河一線快速推進,他們的戰役意圖,是將斯摩棱斯克一線的第19、第20兩個集團軍,以及第16集團軍一部,合圍在赫莫斯季河以西地域。
維克托與他的這一支殘兵敗將,恰好處在德軍進攻的鋒線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