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把他們分而劃之,劈開兩半,才容易解決。
剛好,北方的鹽場,在崇禎皇帝負責的業務中,正好有一部分和晉商、勛貴有關系。
而西北的區域,到時交給盧閻王和老孫頭負責。
“那請問皇上,皇宮如何一個承包法?”
戶部尚書畢自嚴起身,有些急切的問道。
只要國庫能收到錢,畢尚書是愿意承包給皇宮的。
這是因為,鹽運司雖是屬于戶部的下屬機構,但是因為其半獨立的地位,戶部根本很難管控。
而且鹽運司的官員掌握著余鹽發賣權,一個個都富的流油。
雖然戶部官員也是肥缺,但是常年替一個年年虧空的大明國庫騰挪周轉,這些官員們也是頭大如斗。
在這種狀況下,什么都不用干,就能大把撈錢的鹽運司官員,也就成了戶部官員們的嫉妒對象了。
對此,畢自嚴這個老尚書,自然是知曉的。
現在,能夠在年末平白得到一筆意外之財,畢尚書比誰都高興。
畢竟,這段時間來,國庫空空如也,都是從皇上的內庫中支取,作為戶部尚書,畢自嚴都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了。
“朕準備開一家商行,除了每年付給鹽場六十萬兩白銀,并且每年照常例繳納五十萬兩稅銀給國庫。
畢愛卿以為如何?”
崇禎皇帝按照目前的行情,再繳納國庫的基礎上加了三十萬兩。
“臣以為可做,皇宮承包了鹽場之后,朝廷不必負擔鹽場的運營費用,等于是凈收入。
而且可以裁撤各處鹽運司,又能省下一筆銀子。”
畢自嚴顯然對于能給戶部增加進項的主意都很支持,并且算得極為精細,哪怕是面對崇禎皇帝?
次輔王應熊是厚道人,他蹙著雙眉問道:“皇上,如果鹽場承包了,這發出的鹽引該怎么辦?
就拿長蘆鹽場來說,每年發二十萬鹽引引,外面還沒兌現的鹽引估計還有三年之多。
臣以為需要先解決了鹽引,方可承包,免得引起商民在京城聚集滋事。”
畢自嚴立刻反駁道:“鹽場承包是承包,鹽引問題是鹽引問題,兩件事豈能混為一談?
要是要處理完鹽引再發賣鹽場,那皇宮永遠也別想承包鹽場,皇上,臣反對這個提議。”
雖然在場朝臣和鹽場的鹽商有關系的不多,但是鹽務關系朝廷穩定的問題。
對于其它鹽場承包之后,鹽商手中存余的鹽引處理,頓時引起了他們的關注。
在大明除了一些特殊的事例之外,大多數官員做事一般都是循舊例。
也就是說,今日對其它鹽場鹽引的處置方式,日后也許就會用到其他鹽場鹽商手中的鹽引上面。
因此,對于戶部尚書畢自嚴的這種強詞狡辯,大多數朝臣認為是不恰當的。
聽了許久之后,崇禎皇帝敲敲桌子慢悠悠說道:“朕已經聽明白了,不過朕同意畢尚書的意見,承包鹽場和處理鹽引還是分開處置為好。
外面的鹽場鹽引究竟有多少,總要先計算清楚之后才能決定處置方式不是嗎?
而且這些鹽商手中鹽引究竟有多少是購買的,還是用其他方式獲得的,朕認為也要好好的甄別一下。
每年朝廷發行鹽引兩百五萬份,每引三兩六錢四厘,該得銀九百萬兩,但是每年鹽引收入能超過三百萬兩嗎?”
崇禎皇帝的問話,讓那些反對分開處置鹽引的朝臣頓時沉默下去了。
鹽引制度的敗壞并不是從今日開始的。
從開中法被破壞后,歷任皇帝對勛貴、親王、太監的鹽引賞賜,使得鹽引濫發的現象越來越嚴重。
到了今日,勛貴豪族已經牢牢把持了鹽引發放,和各鹽場余鹽支取的權力。
每年上千萬的鹽稅都流入到了這些勛貴豪門的口袋。
相比起規模不大的長蘆鹽場,鹽引不過是積存了三年沒有支取。
而鹽質更好,規模更大的兩淮鹽場,十余年前尚未支取的鹽引都存在。
此時,老狐貍溫奸相趁機說道:“臣一定遵照皇上的旨意,好好登記甄別這些鹽商手中的鹽引。
另外,臣想讓淮安知府楊維垣改任兩淮鹽運使。
畢竟,朝廷現在只留下兩淮鹽場,需要選精干官員好好處理鹽務問題。”
崇禎皇帝點了點頭,朝楊維垣指了指說道:“希望楊愛卿能不負眾望,敞開來干,管理好兩淮鹽場,具體問題,你和溫愛卿好好合計。
另外,其他鹽場也不能無限制的甄別下去。
這樣吧,就以春節為限制,日后尚未在戶部登記的鹽場的鹽引就此作廢,朝廷不再認可。”
崇禎皇帝和溫奸相一唱一和之間,就把鹽場給易手了。
“皇上,陜西有密報。”
會議間,東廠大佬王承恩急匆匆的將一封奏疏送到崇禎皇帝手里。
老王出場,向來沒有什么好事,與會眾人心都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