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不知道天禹仙府用了個什么法器,總之在天際上將留影符記錄的當日情況再現,也與他們敘說沒什么分別。
其實以這份留影符便足可以定下薄家的罪行,但誅滅全族是大罪,天禹仙府必須做到讓人信服才行。
“薄家,你們可有反駁剛剛一切的證據?”這長老轉頭看向跪地的薄家眾人。
“前輩,我不想死!這件事都是薄聯他們那一脈自作主張,跟我們毫無關系啊。”薄家之中有人掙扎著站起來大呼。
“我們著實冤枉。這件事他們是瞞著我們做的,我們并非同流,不該有罪。求仙府開恩!”
一群人鬧鬧吵吵,現場霎時混亂起來。
“禁聲!”那長老一聲怒喝,薄家的人當即停了下來,“既然你們沒有反駁,那么此罪……”
“且慢!”薄少主起身,道:“前輩,此事若是我家族眾人合謀而定,誅滅之罪自當無疑。但這件事分明就是薄聯私下行動,我等皆不知情,不該有罪。”
“仙府鐵律,不可更改!”這長老說。
隋長老這時悠悠然開口:“徐長老,若只以鐵律不講情面。將來有咱們天禹仙府弟子勾結仙府,我們要如何?全府自戮謝罪嗎?”
這話一出著實引起軒然大波。眾多弟子這才想到這條鐵律的確有很大的弊端。
莫說是一個仙府。就算是誅滅他們當中的一個峰門,一個修堂也十分委屈。
薄聯當然知道這個鍋得他來背,也多半會死去。但現在家族存亡之際,若能只犧牲他一人換取家族其他人活命,值得。
從他們決定聯系陳椿的那一刻起就想到了可能會有這么個結局,那時他與大哥便已經決定,誰被發現犧牲誰,定要保全家族。
“此事……的確有待商榷。”有長老也覺得不妥,倒不是因為跟薄家有利益,而是從仙府的角度考慮。
“我等也是如此。這件事……應該將不知情者排除在外。”
“可若是今后勾結仙匪的人都來這么一說,豈不是只要肯犧牲掉一兩個人就可以肆意勾結仙匪了么。”也有長老同意觀點,必須嚴懲。
“此口不可開,必須誅滅!”
薄少主跪在地上兩只手都扣進石板里。只要有爭議,他們就有生還的希望。隋長老的選擇沒有錯,只要事情拖延,便會有轉機。算算時間,他二弟快到了。
“既然諸位有疑異,此事暫且壓下。將薄家之人收押,待咱們商定出合適的結果再說。”執法堂的這位長老也不愿殺這么多人。這件事就是柄雙刃劍,深受仙匪殘害的人會拍手叫好,但覺得其他人冤枉的也會覺得仙府冷血。
一旦口碑發酵,對仙府聲譽并不好。
并非說這里是天禹仙府的府域,里面的天才就必須拜入仙府。一旦口碑崩塌,會造成大量的人才流失。
呼……
陳澤出了一口氣,顧琳瑯在他身側低聲開口:“看來你跟大部分的想法是一樣。”
“這些人的確太冤,不宜殺。”陳澤直白道。
顧琳瑯潺潺容笑:“果然是我傾慕的男子,竟有這份豁達心性。”顧琳瑯不是舔贊,畢竟陳澤也算是受害者,若非有忠叔在,他恐怕也要命喪當場。
按理說這些人當中,唯獨陳澤他們這些受害者才最期盼誅滅全族的罪名落實,偏偏陳澤只希望處決涉事之人。
事情暫且擱置,這場身畔還沒有定論。
陳澤他們須得在這里多停留幾日,等待諸位長老商定出合適的結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