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經徹底傻眼了,一萬個不解。
之前的唐兄志氣滿滿,口口聲聲狀元志在必得,可現在,卻仿佛隱退的老人一般,竟是沒了志氣。
徐經滿倆苦澀:“唐兄,您這……”
“徐兄,你不懂啊!”
唐寅端坐在地,輕笑道:“吾等參考科舉,所為何事?自是為千萬黎民發聲,可是你看看,這西山的千余流民,又豈不是我大明之民?”
這一番話,徹底令徐經啞口無言。
讀書人最光榮的并非高中狀元,而是輔佐江山社稷,天下黎民百姓發聲。
唐寅這番話看似不妥,可實際上,也是為這千余流民努力發聲啊!
“既如此,便愿唐兄高中了!”徐經無力的退下。
旁邊的蕭敬看了看,自是笑著回去復命。
內閣,三位閣老聞言,俱是愣了片刻。
那唐寅,竟是自愿留在了西山?
這這這……怎么可能?
可既然蕭敬親自趕去,又有唐寅好友徐經佐證,自是不容懷疑。
弘治皇帝詫異的瞥了寧遠一眼,面色仍舊陰沉:“好,你抓了唐寅一事便概不追究了,朕問你,何以你統領錦衣衛,嚴格巡衛,卻仍被那流寇有機可乘呢?”
寧遠不緊不慢道:“陛下,此番壽寧侯被挾持,確實乃臣之失職,但也正因為壽寧手被抓去,為臣提供了思路,臣在此保證,一……一月內,定將那流寇緝拿歸案!”
話沒敢說的太滿。
原本,他是想說三日的,可考慮到此時影響太大,只好說成一個月。
弘治皇帝想了想,轉而望去:“三位閣老以為呢?”
德高望重的大學士劉健兀自搖頭:“陛下,一月太久,半月吧,此事頗為緊要,耽擱了總不好。”
弘治皇帝深以為然,神色凜然道:“寧遠,朕給你半月時間,可否將那流寇緝拿歸案?”
“臣,遵旨!”
寧遠一口應下。
半個月,足夠了!
又過了兩日,劉能家交錢的時候到了。
按照約定,寧遠提前來到城南三十里外的小河旁,靜靜等待起來。
迫不得已,他只能以身試險,冒充劉家的小廝。
且先看看此番交易如何吧,若沒問題,壽寧侯自也可用銀子撈回來。
“前方何人?”
忽而,一盞燈亮了起來,繼而一艘小船出現在寧遠的眼前。
寧遠頓了頓,這深更半夜的,過來交接之人,大概便是流寇了。
他穩住心思道:“我乃壽寧侯府之人,特送銀子而來。”
船上那人狐疑:“今日,本應是與劉能家交易,并未通告壽寧侯府,你何以趕來?”
寧遠笑道:“自是救我家大人心切,打探過了,故而趕來。”
那人又問:“劉能的家人呢?還沒來?”
“來了,來了。”
忽而,又一道聲音響起,接著一道人影浮現:“大人大人,小的來啦,小的乃是劉能劉大人家的家丁,特來接我家老爺的。”
寧遠聽了,只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側目看去,當即一震,心下驚濤駭浪。
來人,竟是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