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如實道:“所以,你們還要負隅頑抗下去嗎?”
劉六喉嚨涌動,面帶為難。
寧公子自是值得他們敬重欽佩的,可……也不能眼睜睜去投降送死啊。
寧遠搖頭笑了笑:“好吧,你們的苦衷我能理解,但是,劉六,你真以為此番劫持兩位朝廷命官做的天衣無縫?真以為買通錦衣衛千戶馬二就能密不透風?你太天真了!”
“告訴你吧,除了馬二這條線,我還有另外一條暗線,只要同時抓住這兩條線索,要清剿你們,輕而易舉,而之所以沒那么做,是因為本公子……不像想你們枉死啊。”
寧遠一臉深沉的樣子。
他不想這些流寇白白送死是真的,但是,他更想破了流寇一案,解救劉能、張鶴齡!
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在保證自己小命安全的前提下,勸降這些流寇。
成了,自然也就無需大費周章再繼續調查,同時也能節省破案的時間,即便不成呢,再跟進馬二以及劉二二兩條線索繼續調查。
聽了寧遠這番話,劉六心下也是極為矛盾的。
他沒想到寧公子冒著重重危險趕來,竟是為了解救他們的,無緣無故,甚至素不相識,寧公子卻對他們有這等仁慈之心,如何不教人感動?
劉六感慨萬千:“寧公子,謝謝您……只是……”
“只是你們擔心自己的小命?是吧?”
寧遠聳了聳肩,轉而嚴肅道:“劉六,你可以放心,只要你們投降,本公子保證你們所有人性命無憂,過了這一劫后,本公子甚至可以找些事給你們做,保證你們有份生計,有銀子可賺。”
軟硬兼施!
不投降,用不多久錦衣衛就能查到你們的窩點,結果唯有一死,投降,則只需受一番懲罰,而后便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劉六深深的吸氣。
他有些動心了。
寧公子的人品不容置疑,定然不會欺騙他們,可問題是這次他們鬧的動靜太大,整個京城滿是風雨,寧公子能饒過他們,皇帝陛下呢?大明律呢?
琢磨片刻,劉六搖頭道:“公子好意,小的心領了……”
“領你大爺!”
寧遠勃然大怒:“你帶著這么多兄弟出來混,難道就是尋死嗎?哼,若真如此,本公子倒可以成全你們。”
一番話落下,劉六動容,抬頭看了看二三十名兄弟,雖是一個個都不怕的樣子,可他又怎忍心兄弟們跟著他掉腦袋。
“給你一天時間,好好想想吧,想好了,明日清早便去南門投降。”
寧遠說著,抬手指著抓他過來的虬髯大漢,蠻橫道:“把跟我一起來的小廝放出來,本公子要帶走。”
虬髯大漢望向劉六,見劉六點頭,進入牢房,將朱厚照提了出來。
此刻,朱厚照暗自得意著。
這些流寇將他放出來,大抵,應該和對待寧遠一樣,要請他喝酒吃肉吧?
呵呵,還算有些眼力,能看出本宮的不凡之處,也能算得上是那綠林好漢,等錦衣衛的趕至,便留這些人一個活口吧。
想著,他正要開口,卻見寧遠眼睛一橫,直接扯住了他的衣襟。
“哼,區區小吏家的下人,昨晚竟敢對本公子大呼小叫,豈有此理,給我走!”
寧遠憤憤然一般,扯著朱厚照快速下山而去。
諸多流寇見狀忍不住出聲道:“六哥,就這么放他們走,就怕……”
“無妨,寧公子可信!”劉六揮了揮手,再度愁思起來。
寧遠扯著朱厚照來到山腳下,放眼望去,視線之內竟是看不到人煙,走了足足半個時辰見了人,打探過后,這才知道此地距離京城竟有五十余里路。
定了方向,二人一直向前走,路上,朱厚照叨叨個不停,憤憤不貧,總說那流寇有眼無珠,抓住后一定要狠狠的懲戒一番。
又走了半個時辰,終于碰到一伙搜尋的錦衣衛,朱厚照跟寧遠換了馬匹,一路來到城下。
此時,南城門雖是大開,可來往的人群不多,主要還是守城的官軍以及東西廠的番子。
兩只高頭大馬徐徐而來,頓時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再看過去,一眾人皆是目瞪口呆,下巴都要掉落地上。
那是……太子殿下!
殿下,回來了?
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