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們拿朱厚照沒辦法,可對寧遠就不客氣了,幾個人直接將寧遠架起,拖著向后走去。
氣氛陷入了沉悶的詭譎之中。
弘治皇帝面帶怒氣,亦有殺氣,冷眸望向唐林:“公主,當真沒救了?”
“這……”
唐林垂著頭:“公主殿下自是福大命大……”
弘治皇帝一抬手,懶得聽下去了。
什么福大命大,說到底,還不是束手無策,公主只能等死嗎?
他一陣煩躁,望向外面被拖著的寧遠,沉聲道:“寧千戶,聽好了,如若公主真有個好歹,你自求多福吧。”
寧遠略微一頓,凄然的笑了笑。
方才皇帝陛下一口一個“你想怎么死”,現在卻又改了。
看似他的小命跟公主的生死掛在一起,多了幾分活下的希望。
可深究起來,又豈不是一道必殺令?
寢宮之中,再度寂靜下來。
而就在這死寂之中,一道虛弱的聲音幽幽響起。
“母后……我渴……”
聲音不大,甚至跟蚊子似的。
可就是這樣一道聲音,卻是令得整個寢宮都為之沉寂下來,無論是弘治皇帝、張皇后還是唐林,皆是從錯愕中緩緩扭頭,待得看清病床上躺著的身影后,眼球已然放大到極致。
朱秀榮,醒了!
此刻的朱秀榮極為虛弱,便是連正眼似乎都用盡全部力氣,可就是這樣,也足以讓張皇后驚喜之極。
反應過來的張皇后拼命似的沖過去,拉著朱秀榮的小手:“閨女,你……你……”
張口結舌,已是說不出話來。
弘治皇帝也邁著大步湊上去,眼眶含著淚水:“秀榮,你……哪里不舒服?”
朱秀榮努力的張嘴,艱難的吐出一個字:“渴……”
弘治皇帝立刻轉身:“水,快,取水來,溫水!”
一眾宮女太監手忙腳亂,皆是四處找水。
而跪在地上的朱厚照見了,頓時大喜過望,大笑出來:“父皇、母后,我說什么來著?信老寧的就對了,哈哈哈。”
然而,并沒有人理他。
弘治皇帝和張皇后皆是湊在床前,唯獨站在不遠處的唐林,目瞪口呆,如一根木頭似的杵在那里,整個人已經徹底懵了。
“陛下,娘娘,厚被來了。”
七八個宮女,一人抱著一個厚重的被子,快速走來。
張皇后扭頭看了看,眉目一鎖:“丟了!”
幾個宮女錯愕至極,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太皇太后駕到!”
隨著聲音響起,老邁的太皇太后在兩名宮女的摻和下,緩緩走了進來。
弘治皇帝和張皇后忙上前見禮。
太皇太后輕點頭,四下看了看,笑了:“呵呵,這么熱鬧?發生了什么事?”
早就激動不已的朱厚照忙替換宮女,扶著太皇太后道:“太祖母,多虧孫兒跟寧遠啊,秀榮妹子一病不起,連御醫都束手無策,可孫兒帶寧遠給秀榮妹子簡單治療了一番,您猜怎么著,秀榮妹子竟然醒啦!”
太皇太后訝異:“秀榮病的如此之重?”
朱厚照忙道:“是呀,太祖母,您是不知道此番多兇險,寧遠可是頂著腦袋給秀榮妹子治病的。”
太皇太后深深點頭:“不錯,敢頂著腦袋治病,可謂是赤誠至極,哀家倒是有些好奇,那寧遠到底是什么人啊,哀家想見見。”
唰!
寢宮內,頓時鴉雀無聲。
太皇太后不解道:“那寧遠,人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