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等則是一路疾馳,朝著京城而去。
天色漸亮。
官道之上,前方出現了大部人馬。
“寧小子?你……怎么跑回來了?”
英國公張懋(mao)一眼就看到了寧遠,滿臉驚駭交加:“這……該不會是你那邊敗北了吧?叛軍竟如此勢大?這下可糟了,那敵軍到底有多少人啊?難不成十數萬?這可怎么辦吶。”
寧遠見狀,有些哭笑不得,同時也暗自感慨著。
這就是朝廷的最大弊病。
連叛賊數量多少都不清楚,就敢貿然出兵。
如此,平叛能有效率才怪了。
“張世伯,小子著急,就不跟您多絮叨了,現在要立刻回京復命。”
說著,寧遠直接駕馬向前而去。
張懋一愣,旋即忙回身,追著寧遠大聲道:“寧小子,別跑,回來,回來啊,你這么回去,那就是敗兵、逃兵,朝廷要問責的,快回來,與老夫一起平那叛賊。”
一側,剛跟上來的王守仁少見的笑了出來,隨口解釋道:“英國公,賊人已平叛,如數投降,正押解京城。”
說完,也快速跟了上去。
后面,是一陣踏踏的馬蹄聲。
三千余騎兵快馬加鞭,越過數萬人的營寨。
張懋直接愣在了原地,面目呆滯。
“平叛了?平叛了?竟平叛了?”
他癡呆似的喃喃著,一口氣沒上來,身軀僵直的栽倒下去。
兩側之人忙上去攙扶,焦急道:“大人,大人,您怎樣了?您沒事吧?”
張懋卻是久昏不醒!
快馬疾馳,一路上只是簡單休憩片刻,三千余人終是在天黑之前來到城南門。
寧遠長驅直入,進了宮,告知小太監,要覲見皇帝陛下。
而此刻,在坤寧宮。
弘治皇帝正在與張皇后喝悶酒。
有些不太重要的事,他無法與閣老、百官訴說,便偶爾尋個無事之際,跟張皇后閑聊。
這時的弘治皇帝似是有些喝多了,面帶些許憤然。
“那寧遠,當真是有負朕之所托啊!”
“當初,朕見他胸有成竹,才派他去平叛。”
“結果呢?皇后你猜猜,那小子干了什么事?”
聽著弘治皇帝這番碎語,張皇后略微想了想,最終卻是搖頭。
弘治皇帝一拍桌子:“那小子,竟是跑去賑災了!混賬啊,賑災與平叛比起來哪個重要,心里就沒點數嗎?”
“而今北直隸四處遭災,朝廷這邊一直在想辦法,什么時候輪到他寧遠去賑災了?啊?”
“若不能早些平叛,這朝政朝綱,便會掣肘,他寧遠就不知道個輕重?啊?真……氣死朕了!”
張皇后眼睛轉了轉,只是輕笑。
她繼續為弘治皇帝倒酒,一邊道:“陛下,想來,也是那寧遠年輕氣盛,未經歷世事,夸夸其口罷了。”
弘治皇帝狠狠的灌酒,用力頓杯:“他夸夸其口?他比誰都精著呢!”
“就拿薊州之事來說,誰想得到了?誰又敢想?”
“偏偏那小子敢想、敢干,所以,此番,朕對他抱有很大期望啊!”
張皇后便不再言語,侍立奉酒。
“報!”
就在此時,有小太監快速跑來:“陛下,寧遠千戶求見!”
“什么?”
弘治皇帝豁然起身,強吸涼氣,鎮靜幾分。
“那小子……回來了?”
“賊寇尚未平叛就跑回來,吃了敗仗嗎?”
“走!朕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臉面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