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靜之間,忽而傳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許多人不由得扭頭望了過去。
“寧遠?你只是區區千戶而已,也配來早朝?”有人冷聲開口。
“哦?”
寧遠尋聲望了過去,一看,還是熟人,鴻臚寺寺卿,也是禮部的左侍郎,賈斌。
他不由得笑了笑:“賈大人,某也不想早起啊,可陛下有口諭,某不過來不行啊。”
賈斌悶哼一聲:“如你這等不忠不孝、敗兵且逃竄之人,也有臉上朝?換做是吾,早就一頭撞死了。”
寧遠便有些不開心。
這就是明晃晃的針對了。
他自問,似乎也沒得罪過賈斌,何以這般瞧不起他啊?
只不過,他也沒解釋。
不急,不急的。
憋了這么久的大招,今天要是不好好招呼招呼某些人,他都對不起自己!
不多時,早朝開始,百官覲見。
寧遠懶洋洋的跟在后面,朝拜過后,自也老實的躲了起來。
“陛下,臣以為,應增兵霸州。”
大學士劉健直接開口道:“寧千戶敗北歸來,足以說明那賊人勢大,必須予以迎頭痛擊,以遏制賊人的囂張氣焰,彰我國威!”
“臣,附議!”
“臣,附議!”
許多人跟著開口。
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賊人,太強大了,打的寧遠抱頭鼠竄,倉皇歸來,聽聞,出去時,帶了五千兵,回來,就只剩下三千了,竟是折損了兩千人馬。
正常的打仗,一仗之中能殺掉敵軍幾十人,在朝廷這邊就能算作大捷了。
畢竟諸多將士的目的是打贏敵人,并不是拋舍自己的小命與敵人硬拼。
如此一來,可想而知,寧遠一下折損兩千多人,那賊人是何等的恐怖啊?
這要是掉以輕心,江山社稷都不穩。
“增兵嗎?”
弘治皇帝喃喃著,故作沉思狀。
尋常的時候,碰到這么棘手的事,他早是面帶急色了。
可這一刻,他險些沒憋住笑出來。
但是,還要努力憋著啊!
因為,最漂亮、自輝煌的時刻,要留給寧遠。
于是他四下看了看,沉聲道:“朕以為,此事還是由寧愛卿來說吧,寧遠,寧愛卿何在啊?”
“臣在的。”后面,寧遠冒頭出來,徐徐向前,來到最前方。
弘治皇帝問道:“愛卿以為,霸州可需增兵啊?”
寧遠低頭道:“臣以為,完全不需要。”
“哦?”
弘治皇帝不解似的問:“這是何故啊?”
寧遠深深吸了口氣。
來了!來了!
最關鍵的時刻,終于是到來了!
他按捺著心下的激動,努力鎮靜,道:“因為,不過是區區一伙小蟊賊罷了,臣不過是用淺淺謀略,賊人便乖乖投降,而今,所有賊人皆已平叛,諸多頭目正解押京城。”
什么?
轟然之間,文武百官皆是猛的一震,驚駭交加的抬起頭。
賊人,已平叛了?
這……怎么可能?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的!
想那叛軍十數萬,頭子段長更是囂張至勉服加身,稱王稱帝,又豈能如此簡單的平叛?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