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棚外面,冷風呼嘯。
里面,暖如夏日。
對比,尤為的鮮明。
朱厚照用手扇風,汗水不斷流淌,忍不住道:“老寧,這火爐要一直燒下去嗎?太熱了!”
“要的。”
寧遠點頭。
事實上,大體感受下來,玻璃大棚中算不得太熱,二十多度而已,主要是他跟朱厚照穿的太多。
猛的一下從冬天進入“盛夏”,人的身體還得有個適應過程。
再者,因為剛建成,濕氣較大,人呆在里面,自然感到不適。
不多時,地面的泥土已然松軟,寒氣散盡,抓一把在手上,大抵與室內溫度差不多。
寧遠命人拿來土豆,又刨開一個土坑,猶豫起來。
土豆的栽種,無需一整個放下去。
只要保證栽種芽眼的完整,將一個土豆切分成幾份,栽下去,同樣沒有半點問題。
問題是……這事他不能亂說,說了也解釋不清楚啊。
“怎么了?老寧,你該不會種地吧?”
朱厚照道:“呵呵,虧得你還總是自詡涉獵駁雜,連最簡單的種地都不會,閃開,本宮來。”
說著,他推開寧遠,一副揮斥方遒的樣子。
“來來來,上豬糞!要碎的,與這泥土混合起來。”
自身有人照辦。
接著朱厚照沖著寧遠擠眼,道:“老寧,看好了!種地,不僅僅要豬糞,還要澆水。”
旋即將清水澆在混合了豬糞的泥土上,一切準備就緒后,他直接將一個土豆放上去,小心的培土,眨眼間栽種完畢。
“看到了吧?種地,就是這般簡單,只要懂了、會了,那便是一通百通。”
朱厚照洋洋得意。
不容易啊!
總算是能在老寧跟前彰顯一把了。
寧遠貌似虛心的點頭,卻是暗自心疼不已。
當真是浪費啊!
一個土豆,三四個月后,只能長出一個植株,結出幾個新土豆。
而若是將土豆切分開,三四個月后,那就是數個植株,最少會有十多個新土豆。
看似數量上沒什么區別,可當下次再栽種,那就是指數的差別了,培育速度,慢了三四倍。
“哈哈,老寧,學到了吧,種地,就是這么簡單!”
朱厚照以為寧遠正在深思,隨口道:“本宮甚至想,假若本宮不是太子,即便當個農夫,也能活的瀟瀟灑灑。”
寧遠只得附和點頭:“嗯嗯,學到了。”
能怎么辦呢?
都已經種下去了,難不成再刨出來切分?
算了,慢點就慢點吧。
反正有這玻璃大棚,瘋狂種植培育,一年種三次,倒也能勉強填補培育的效率。
西山,建起了一個新鮮的玻璃大棚。
消息瞬間傳遍整個京城。
沒辦法,那玻璃大棚,太顯眼了,四周皆是玻璃,相比于宮廷還要富麗堂皇。
于是就有一封封奏折飛入內閣之中,狠狠的參奏寧遠。
弘治皇帝面帶深沉,暗自怪異。
那小子,還真不讓人省心啊。
你說你打贏一場仗,為朝廷立了大功,好好的吃喝玩樂不好嗎?
偏偏要弄四面都是玻璃的棚子。
這不是自己立靶子,給人瞄準嗎?
那小小棚子,用了數百塊玻璃,讓諸多預訂還沒拿到玻璃之人怎么想?
“寧遠建那棚子作甚?”弘治皇帝忍不住問。
“這……據說種東西。”蕭敬回道。
“哦?”
弘治皇帝暗自不悅。
靡費數百塊玻璃,相當于近萬兩銀子,只為種東西?
那兩個家伙瘋了嗎?
就算真的能種出東西來,可三兩口吃了,近萬兩銀子也就沒了,即便是奢靡一些,也不能這般浪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