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些沒帶寶鈔的,則是悔恨萬分,眼睜睜看著錯失良機。
當日,三十萬石米糧,預售完畢。
晚些時候,東宮。
看著相當于五十多萬兩銀子的寶鈔,朱厚照只覺得眼睛都花了。
太多了,一大堆!
而這些寶鈔,都是……騙來的!
完全就是空手套白狼啊!
他不由得涌動喉嚨:“老寧,咱這……不會出什么岔子吧?”
“不會。”
寧遠笑了笑,道:“殿下,這不是銀子,是米糧啊!”
朱厚照怔了怔會意過來,旋即哈哈大笑:“老寧,有些時候,本宮真是服了你了,這手段,當真是鬼神莫測。”
寧遠莞爾:“殿下,這可不是什么好話。”
太子,是儲君。
被儲君認為陰謀詭計太多,當然不是什么好事。
朱厚照恍然:“本宮懂的,老寧,本宮一直拿你當兄弟看,愿意相信你,什么時候你背叛本宮兩次,本宮再跟你翻臉。”
寧遠忙問:“能不能三次?”
朱厚照瞪眼:“合著你還真想背叛本宮兩次?不,你還真想背叛本宮?”
寧遠擺手:“玩笑,開玩笑的。”
朱厚照這才罷休,轉而嚴肅道:“接下來,咱們是不是應該低價收購米糧了?那些屯糧大戶而今的價格幾何?”
寧遠道:“大抵……一兩五錢。”
“哈哈,哈哈哈哈!”
朱厚照大笑不已。
這事要是被那些屯糧大戶知道了,不得活活氣死?
花一兩八錢買來的米糧,自己卻只賣一兩五錢!
每賣一石米,凈虧三百文!
寧遠卻是樂不起來。
前期,最基本的“請君入甕”算是達成了。
接下來,就要想辦法消化這五十多萬兩銀子的“空頭支票”了。
這么大的窟窿,必須要以最快速度堵上啊。
當晚。
寧府擺酒慶賀。
一門雙爵爺,這在有明以來,也都是極其少見的。
寧合雍的諸多同僚、好友紛紛到來。
也是這個晚上,劉能喝的酩酊大醉,待得諸多賓客離開,劉能還戀在桌子旁,猛的灌酒。
寧合雍忍不住道:“老劉,差不多行了。”
“嗯?”
劉能豁然抬頭:“哈哈哈,寧合雍,文安侯,發達了是吧,連曾經的老兄弟喝你一點酒水都心疼了?成,老子不喝了。”
寧合雍忙解釋:“不,老劉,是你喝的太多了,為兄怕你明日無法當值。”
“當值?當個屁!”
劉能咬牙切齒般,接著又狠狠灌酒。
一側的寧遠見了,對著寧合雍扭頭示意,小聲道:“老爹,你先去休息,我來陪劉世伯。”
寧合雍也是醉意熏熏,便點了點頭,轉身而去。
劉能咕咚咚灌了兩小碗高度白酒,眼睛似是昏花了,定定的看著眼前人:“你是……寧遠?哈哈哈,你小子厲害啊。”
寧遠不動聲色的給劉能倒酒:“酒水足夠,世伯盡情喝。”
劉能當即仰著脖子狠狠的灌。
可是酒水剛喝下去,便一陣干噦,噗的一下噴出一口大嘔吐物。
然后,他哭了。
嚎啕大哭。
“我劉能……怎么就這么命苦啊,啊?我苦哇!”
放聲痛哭間,淚如泉涌,疲態盡顯。
像一只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