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京城內的諸多酒樓、花樓等,人滿為患。
至于那所謂的夜禁,簡直就跟個屁似的。
沒辦法,掙銀子了啊!
就算被抓住,撐死也不過是花點銀子平事罷了。
再者,住在京城,又有幾個人沒點關系?
稍微有點后臺之人,那巡衛的官兵又豈敢亂動?
于是乎,當夜的京城幾乎成了不夜城。
喝酒、扯皮、找女人。
諸多服務行業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爆發。
“哈哈,老兄,你多少錢買進的?此番沒少掙吧?”
“十二兩才買入,而今算下來,一石糧,也才掙了不到二十兩銀子而已。”
“都別爭、別搶,這頓,兄弟我給錢。”
“我來我來,不過區區幾十兩銀子,還不足兩石糧票的利!”
滿京城,生意火爆。
無數人大吃大喝、爭搶著付銀子,景象,如火如荼。
在聚賢樓。
諸多米糧鋪子的掌柜幾乎齊聚一堂,皆是沖著端坐的劉五鳴謝不已。
“劉掌柜,話不多說,從此以后,您是我大哥。”
“謝謝,太感謝了,劉掌柜日后有什么事,您盡管知會,咱推辭一句那就不是人。”
“哈哈,劉掌柜,要不是因為咱有爹,以后您就是咱親爹。”
一眾人感恩戴德。
無他,只因那糧票暴漲了啊!
大家伙湊在一起,將米糧兌換成糧票,再過幾日,便可以拿到糧票了。
到時候,只要隨手一賣,那就是源源不斷的銀子啊。
就拿眼前來說,那糧票已然攀升至三十兩,大家伙所有的米糧加起來,將近五十萬石。
這要是算下來……簡直不敢想象。
而面對眾人的盛情款待,劉五只是笑了笑,隨口道:“大家伙現在反悔,還來得及的。”
“反悔?反悔個屁!”
“就是,劉掌柜,以后您就是這個米糧圈子的大哥,誰敢質疑,老夫第一個不同意!”
一眾人立即開口。
然后,劉五又笑了。
輕松的笑!
他望著交易所的方向,大口大口的飲酒,笑容,也越發的蕩漾起來。
此刻,寧遠也在飲酒。
只不過,坐在對面的不是王滿堂,不是寧合雍,也不是太子朱厚照。
是弘治皇帝。
此刻,弘治皇帝面若深淵,雖喝了點小酒,卻不見半點興奮,神色更加深沉。
“今日,那賈斌所言,還有一份萬民請命書,可是把朕難住了。”
弘治皇帝沉聲道:“寧遠,朕只問一句,何時才能收手?”
寧遠忙是賠笑:“會陛下,已經在收手了。”
弘治皇帝皺眉:“可既然收手了,這價格為何還會如此暴漲呢?只一日,就從十九兩,漲到三十多兩,你告訴朕,這是收手?”
寧遠點頭:“對的,陛下盡管看著便是,明日開始,價格就會開始下降,最多三日,米糧價格便會恢復往常價格,甚至是更低。”
三日?
將價格從三十多兩,降到正常的四五兩?
換做大部分人聽了這話都不敢置信。
因為,無論是漲價還是降價,都得有那么一個過程。
可這話是寧遠說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弘治皇帝點了點頭,道:“好,朕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只希望此番過后,米糧價格穩定,百姓們也吃得起。”
寧遠略微一頓。
猶豫片刻后,他還是沒忍住道:“陛下,您以為那賈斌當真賑濟了所有災民?”
弘治皇帝豁然抬頭,眉目陰沉。
先前,對于賑濟災民,寧遠說過,主要有三個辦法。
其一是朝廷抑制米糧價格,其二是以糧代工,其三是朝廷設立監管的部門。
言外之意,無非是做到以上三點,才能真正的賑濟災民。
他深深的吸氣,沉聲道:“什么意思?你寧遠,教朕做人還不夠,還期望那無數災民都如你想象中那般,并未得到賑濟?”
寧遠搖頭:“非也,陛下,臣也希望諸多災民能吃飽穿暖,只是,臣擔心……”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