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的心態,快要炸了。
因為事情的發展,超乎了他的預料。
原本,他立下大功歸來,正常的話,皇帝陛下理應率領百官迎接,畢竟此番功勞不菲。
只帶區區三千余人,募兵三萬,一步步,滅掉寧王六七萬大軍。
最重要的是,己方,只死了幾個人。
此等戰績雖是不如對戰小王子,利用那開花彈贏的果決,可相對而言,已極其可怖了。
而面對這等大功,陛下那邊,竟是派來數百錦衣衛來“迎接”他。
原因,只能有一個……收銀子的事在朝野之間傳開了。
問題,大條了!
見寧遠面色難看,牟斌再度見禮:“駙馬大人,卑下并無惡意,請您安心。”
“嗯,知道了。”寧遠有些不耐煩,卻也只得老實跟著牟斌走。
他這邊剛離開,朝廷的三大營便派出數萬兵馬,將他帶領的三千人余人分散管控起來。
至于張永,也被錦衣衛這邊另行安置了。
京城西南的一座無名府邸之中,寧遠被安置在此處,四周布滿了眼線,足有三十多人。
相當于變向的囚困。
只要呆在府上,可以四處活動,吃喝方面,一應俱全。
相較于被下詔獄,這等囚困方式,已然很不錯了,可寧遠,仍舊郁悶不已。
他用自制的牙簽剔牙,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想殺人!
他恨不得活剮了那朱宸濠。
太不是人了!
不就收了你五十萬兩銀子嗎?
至于嗎?
得到三日喘息之后,反手就一個舉報?
這跟后世那些妖艷jian貨的“圣人”,有什么區別?
“老子終究還是太仁慈了,早知如此,直接炸死那王八蛋算了!”寧遠咬牙切齒。
事實上,峽谷一戰,他有太多辦法弄死朱宸濠了。
比如埋雷的位置,比如站在高處放火炮,無論怎樣,都可以輕易弄死朱宸濠。
只是,他比較擔心“誤傷”,故打仗之時,手段也就相對溫和。
“哎,算了,算了!”
一聲嘆息之后,寧遠只得無奈的釋然。
能怎么辦?
朝廷這邊懷疑他,那就需要多方取證,證明他寧遠是清白的。
而他行的正,坐得端,自是不怕調查,那就……等著吧!
于是他索性坐在院子中,喝悶酒,越喝越是煩躁。
他沖著黑暗處招了招手,很快有一名錦衣衛快速走來,畢恭畢敬的見禮。
“那個什么……”
寧遠故作大咧咧的樣子:“我一個人喝太無聊了,能不能教我家幾位娘子過來陪我喝點?”
那錦衣衛道:“大人有令,此期間,您不得接觸任何人。”
寧遠不耐煩的揮手:“成吧,成吧。”
也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身影走了過來,開口便罵。
“混賬東西,整日不思正事,被囚困了,還敢吆五喝六,活膩了嗎?”
聲音落下,來人也走近。
自然是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冷冷的看著寧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啊,寧愛卿!”
寧遠見禮之后,便自顧自坐下,自顧自倒酒,卻是看也不看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陰沉著臉:“說吧,收了那寧王,多少銀兩?又準備,何時造反啊?”
寧遠仍舊不說話,抬手給弘治皇帝倒了杯酒,提著自己的酒杯,輕輕一碰,大口灌了下去。
君王問話而不答,這已是相當的大不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