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看似滿不在意的樣子,實則擔憂不已。
對于王守仁的能力,自是無需懷疑。
這老小子無論做什么事,幾乎都能做到極致。
只是,唯一令他擔憂的是,那云南、貴州兩大受災重區,能否熬過去。
若無法遏制蝗蟲,那么,云貴一帶便便會出現相當危險的局面。
云南且不用多說,有沐王鎮守,可貴州那邊便有些麻煩了。
不出意外,在這一兩年內,貴州會出現一場叛亂,史稱米魯之亂。
一個女人,帶領諸多部下的反叛之路。
若是換做其他地方叛亂,朝廷這邊自然可以輕易應對,可貴州那邊,山脈連綿,瘴氣遍布大山,朝廷這邊的兵馬,對環境不適應,很難全力清剿。
“叫那伍文定率領大軍,奔赴湖南,布置兵線,以防不測!”
寧遠下令,很快便有一封私信離開京城,直奔南昌而去。
接著,他又有些憂愁。
大體上,一切布置妥當。
可王守仁在前面努力,他在京城這邊,總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得行動起來。
但,如何行動,又是一個問題。
那蝗災在云貴、在湖南,他寧遠在京城這邊,又能使上多大的力氣呢?
“有點麻煩啊!”
寧遠暗自喃喃著。
不多時,朱秀榮等幾人趕了過來,見寧遠正在吃……螞蚱,一個個皆是瞪大眼睛。
“夫君你……”
朱秀榮一臉的驚愕:“你……什么時候,品味……如此別致了?”
蘇三也跟著點頭,深情道:“夫君,咱府上肉多了是,您這……不至于吧?”
王滿堂與劉美人也是暗暗驚奇著,卻沒有說話。
因為自家夫君吃的東西,實在是一言難盡啊!
但凡是個正常人,能干出這種事嗎?
寧遠本憂愁著,隨意抬起頭來,問道:“怎么了?”
朱秀榮猶豫了一下,小聲道:“夫君,你吃這……”
寧遠點頭:“不就是螞蚱嘛,有什么稀奇的?”
朱秀榮恨不得捂臉,躲著寧遠的視線道:“夫君,難道你不知道,在民間,這蝗蟲,乃是災難嗎?”
寧遠更是愕然:“還有這個說法?”
朱秀榮不由得嘆息:“是的,想來,夫君你也知道,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當朝百官,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迷信的!”
“包括妾身,也是粘連些許。”
“可想而知,在民間,諸多百姓又將是何等的迷信。”
“于是乎,百姓們便將這蝗蟲認定為蝗神,每當起了蝗災,便會拜祭蝗神,祈求能保住莊稼!”
一番言語落下,寧遠猛然間醍醐灌頂!
原來如此!
問題的根源,在這里啊!
百姓們明知道蝗蟲可以吃,卻不吃。
原來,竟是將那蝗蟲、蝗災當做是一種迷信。
認為只要祭蝗神,便可以免除災難。
說來有些可笑,卻也可以理解。
原因很簡單,莫說是普通的百姓了,便是連當朝君王,先前不也沉浸于迷信之中?
下一刻,寧遠不由得瞇起了眼睛。
百姓們,將蝗災認定為是一種蝗神對大家的一種懲罰了啊!
而后,他又想到了王守仁曾說過的一句話。
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啊!
要想破這蝗災,首先要破的,是百姓們的心中賊!
既如此……
蝗災,不愁矣!
旋即,寧遠大笑出來,隨口道:“殿下,您怎會知曉此事啊?”
朱秀榮面色一紅:“先前,妾身看過一些志異小說……”
寧遠不住點頭。
嗯,對于遏制蝗災,又多了一方向啊!
因為許多百姓,是迷信的、是無知的,所以刊物風華這邊,少不得也要宣傳一番。
還有便是……解除迷信!
寧遠的目光不由得深邃了許多。
于是,就在第二日,刊物風華開始瘋狂的印刷起來。
隨同對蝗蟲知識的講解,還附贈了一條廣告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