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面色有些震撼。
一直以來,湖南、廣東、福建、江西一代都有著一定數量匪寇。
因為這一帶的交界處,大山連綿,極其的容易躲藏。
自有明以來,朝廷這邊不知道派出了多少人馬,歷經無數次征繳,那匪患,終究是除不盡!
而眼下,借著蝗蟲的謠言,匪患,竟是又起來了!
“此番……很是嚴重嗎?”弘治皇帝嚴聲問。
“是矣!”
劉健點頭:“此番,趁著蝗蟲禍亂,民間,出現了許多的謠言,而匪患便趁機大肆掠奪!”
“在此期間,又收納、接收了十數萬計的兵馬,而今,南贛汀漳一帶的匪徒,已達數十萬計!”
“此賊不除,朝廷,將永無寧日啊!”
劉健焦急不已。
弘治皇帝也是被這匪徒的數量嚇到了。
數十萬計的土匪?
豈不是說,比那寧王的造反的聲勢還要浩大?
“果然,天災之后,必有人禍啊!”
弘治皇帝暗暗咬牙!
而今的大明,一片向好,可就因這一場蝗蟲的天災,竟是多出了不可想象的禍亂。
幾十萬人啊!
一旦這些人聯合在一起,即便是造反,都相當的容易!
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氣,問道:“如何剿之?”
劉健搖頭:“怕是……十分的困難!”
“南贛汀漳一帶,叢林茂密,大山連綿,此等環境之下,即便是朝廷這邊派出雙倍乃至于數倍的大軍,怕也無濟于事!”
“因為那匪徒十分熟悉山林的地形,而朝廷的官軍卻不熟悉。”
“一時之間,于朝廷而言,只能遏制,卻是無法徹底剿滅!”
劉健一聲嘆息。
先前,南贛汀漳一帶的匪徒,倒是相對老實,有著自己的地盤。
可是此番,趁著蝗災一事,大肆掠奪,增加兵馬,事態,儼然控制不住了。
頓了頓,劉健繼續道:“陛下,臣以為,匪患需當除,可眼下最關鍵的,乃是遏制蝗災!”
“唯有蝗災遏制住,流言蜚語,才會終止,繼而才可以阻止匪患的壯大!”
斷根!
弘治皇帝也深以為然。
蝗災若控制不住,那諸多的流言,注定會越傳越恐怖。
匪患利用此一點,蠱惑民心,聲勢將飛速的壯大,屆時,便不可控了!
略作思考之后,弘治皇帝嚴聲道:“擬旨,命那王守仁盡快遏制蝗災,若遇問題,可先斬后奏,百無禁忌!”
言外之意,只要能控制住蝗災,只要你王守仁不造反,做什么都可以。
晚些時候,寧遠被召至養心殿。
弘治皇帝將關于匪徒的奏疏丟給寧遠:“駙馬,看看吧!”
寧遠認真看了兩遍,面色,有些怪異。
對于南贛汀漳一帶的匪患,他自是清楚。
先前,那寧王朱宸濠的數萬兵馬,便是暗中養的匪徒,造反之后,匪徒,變成了叛軍。
而除了寧王的數萬叛軍之外,南贛汀漳那邊,自然還有其他的匪徒。
之所以沒順勢剿匪,是因為……他也沒有特別好的辦法。
匪徒藏在深山老林之中,他自然可以強行攻打,但卻會折損許多人馬,不劃算。
于是,他便將那匪患……留給了王守仁。
“陛下,臣以為,匪患,不足為慮!”
寧遠直接道:“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解決蝗災,蝗災得以控制,再平匪患……臣那弟子王守仁,順手拈來而已!”
這番話,說來簡單,卻有著夸夸其談的意味。
南贛汀漳的匪患,已存在數百年之久,先元之時便無法控制,氣是你小子三言兩句就能解決的?
還有那蝗災,而今,湖南那邊也沒消息啊!
弘治皇帝斜瞥了寧遠一眼:“年輕人,說話,要慎重!莫要以為自己是駙馬,朕,便不敢動你!”
頓了頓,他又道:“朕聽聞,你在松江、杭州那邊開設了制鹽作坊,欲販賣私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