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勢不可逆。
強行逆大勢而為,真武門就是前車之鑒。
無論是自怨自艾,亦或是怨天尤人,這些負面情緒都不可取,作為天龍派掌舵者,必須時刻保持冷靜,做出最理智的判斷。
齊百川可以在他面前表達對武盟的不滿,然而他不行。
從接過掌門之位那一刻起,他每一步,都走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見齊百川快要被怒火沖昏頭腦,季橫秋決定把話說得更明白點。
“齊長老,吃虧的不止我天龍派一家,無極門、真武門、東華派、曜日宗......縱觀武術界,凡是有名有姓的門派,誰沒受到影響?”
季橫秋直截了當道:“武盟并非刻意針對我們,在龍驤市發生的事,也發生在其他地方,只是天龍派過去在北部行省一手遮天,如今忽然受到壓制和約束,你心中無法接受而已。”
此語一出,就像一盆冷水當頭潑下,把齊百川的怒火瞬間澆滅。
這位天龍派實權內堂長老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掌門,您......您居然站在武盟那邊?!”
“站在哪邊不重要,重要的是認清局勢。”
季橫秋波瀾不驚地道:“齊長老,本座和你一樣不甘心,可再不甘心又能怎樣?”
“殺到京城去,把武盟推翻?還是干掉武盟駐北部行省的人員,把北部行省變成天龍派的自留地?或者陽奉陰違,阻止武盟推行武術界改革方案,然后迎接林盟主滔天之怒?”
“呂歸塵怎么死的,你是不是忘了?”
聽季橫秋提起呂歸塵,齊百川臉色驟變,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
“沒有實力支撐的憤怒,不過是弱者的信信狂吠。”
季橫秋冷聲說道:“最近這段時間,抱怨之詞本座聽得夠多了,有來跟本座告狀的功夫,還不如想想辦法,替門派分憂。”
齊百川的臉孔漲成豬肝色。
他有些惶恐地起身,朝季橫秋拱手行禮:“抱歉,掌門,我腦子不夠清醒,給您添堵了,請容我告退,回家反省。”
季橫秋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
齊百川如釋重負,一臉狼狽地轉身離開。
“唉。”
目送對方背影消失,季橫秋依舊坐著沒動,良久之后,才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身為掌門,他能獲得的消息及情報,比齊百川這個長老多得多。
所以,他深刻地認識到,十大隱世門派統治炎黃武術界的時代,已經徹底結束了。
或許整體實力仍舊可以穩壓其余門派一頭。
但是要想像過去那樣,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生殺予奪,予取予求,根本不可能。
改革的巨輪一旦啟航,就沒有任何人能讓它停下,除非那位親自下令改弦更張。
面對煌煌大勢,妄圖阻擋者,定將如螳臂當車,除了粉身碎骨以外,沒有別的下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