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芫的寫生以失敗告終。
她干脆也不畫了，就看著沈昭慕畫。
她單手托著下巴，笑瞇瞇地望著一絲不茍地畫湖水、樹木、草叢的少年。
湖邊習習的風吹來，從他短短的頭發上輕柔地掠過，像是一個柔軟的吻落過，隨后消散。
池芫想要伸手摸摸自己的杰作，可是看他認真地開始填色，就不忍心打擾。
沈昭慕拿起綠色的顏料，一筆一筆地暈染，池芫不禁抿唇，因為她嫌棄他總是用黑白灰，這家伙現在倒是開始嘗試別的顏色了。
主要是寫生，對他來說，是對照實物一點一點摳下來畫，而不是他的想象力，這樣其實對他來說最好。
池芫靜悄悄地站起來，拿起手機給他錄視頻、拍照。
打算一會發給唐醫生看看。
沈昭慕將顏色填完，一回頭，就剛好對上池芫的鏡頭，表情呆萌萌的，臉上還沾了點顏料，看起來可愛死了。
池芫笑了一聲，“看這里，對，嘻，剪刀手會不會？好了好了你那是比拳頭——噗，別比了，還是笑一下吧。”
給他拍個照，池芫笑得不行，精致的臉上滿是紅暈，有被太陽曬的，也有笑的。
沈昭慕見她這樣，情不自禁跟著笑了起來。
這回，池芫成功捕捉了這一幕，定格在了自己的手機里。
“我們合一張吧？”
成功將沈昭慕的注意力引開了，池芫索性繼續霸占他畫畫的時間，用手肘輕輕地杵了杵他的胳膊，打開自拍模式。
合照？
沈昭慕其實很少拍照，通常別人拍他，他就會像一只緊張的刺猬一樣，渾身不舒坦。
更別說合照了。
沈笑笑從前為了拉他合一張照，給他買了好多絕版的書，沈昭慕都沒答應。
書照收，照不拍。
然后沈笑笑就沮喪地哭了。
哭完發現沈昭慕看她的眼神更加嫌棄。
就更是挫敗失望。
不過池芫這邊，完全相反，她也不管沈昭慕愿不愿意，她就直接上。
但沈昭慕還是愿意的。
因為池芫說了句，“你真好看，我們好配呀，拍出來我要發朋友圈，一定是最般配的一對。”
她已經以他對象自居了，沈昭慕最近上網頻繁，也了解了“情侶”是什么了。
是要一直在一起，會一直陪伴他的那個人。
如果是池芫，他很愿意。
所以聽池芫這么說，沈昭慕立馬配合了。
他看著手機攝像頭，靦腆地笑著，有些僵硬，但池芫笑起來卻像是個天使，美好又自然。
她忽然轉過頭，親了他臉頰一下，然后沈昭慕眸子瞪大，表情有些呆呆的，咔嚓，這一幕被手機留了下來。
等池芫翻看相冊時，沈昭慕居然將畫筆放下了，湊到池芫身邊，抿著唇，緊張又期待地跟著一塊看。
“你看你哈哈這張好傻啊。”
翻到其中一張，池芫指著傻乎乎地望著鏡頭的沈昭慕，捂嘴樂了。
沈昭慕聽到她笑他傻，鼓了鼓腮幫子，伸手捏了下她的臉，就像是她每次氣急敗壞時，捏他時一樣。
但捏了一下，他發現手感比自己的要好很多，軟軟的，他忍不住，又捏了下。
這下，手沒控制好力道，留下了一道紅印子。
池芫吸了口氣，鼓著臉，回頭瞪他。
他立馬將手背到身后，漆黑的眼睛無辜地望著她，嘴巴做了個口型——
‘對不起’。
池芫看懂了這個口型，哪里還會生他的氣？
只是略顯失望，“你怎么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