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慕乖巧地低頭喝湯,只是——
“噗……”
這湯入口怪……難喝的。
他再看那邊不改顏色地仿佛喝著什么佳肴的池芫,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味覺也出問題了。
于是,他又喝了一口。
“……”
是閻王索命的味道。
這是魚湯還是鹽水?這么咸!
他一言難盡地看向那邊已經吃完了的池芫,登時問了一句,“我們家,之前都……我做飯?”
池芫眉梢微微挑了下,她十分自然地接了一句,“嗯,是。”
再看男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她不禁冷淡地反問,“有什么問題?”
沈昭慕搖頭,目光深沉而鄭重,“沒,一點問題都沒,以后,還都是我來做吧。”
你這廚藝,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嘗第二口了。
隨即而來的又是些許同情,他受傷這陣,她一直吃這些豬都不吃的東西,真可憐啊。
殊不知,池芫那份是真的美味的食物,并非和他碗里的一個味道。
池神醫就是看不爽自己又是曬藥又是找食材還要做飯,而狗王爺卻可以躺著睡覺,所以故意在他的碗里又撒了一把鹽進去。
本來只是耍耍他,哪里想到這人果然失憶了后格外好騙和上道,居然自己往挖了坑往里跳,主動要包攬做飯這項家務活。
那她當然不能打擊熊孩子的積極性了。
“你……你能不能跟我說說我以前的事?”
因為難以下咽的魚湯,沈昭慕還餓著肚子,但見白衣女子已經收拾了飯碗打算出去,他忙開口挽留了一句。
池芫面色清清冷冷的,站在他對面,目光沉靜如水。
“你問。”
語氣也很是冷淡,但不知道為什么,這反而叫沈昭慕覺得沒那么別扭。
任誰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記憶全無,一女子出現說是他的妻子都會覺得別扭吧。尤其是他一點印象都沒有,甚至覺得她是有些陌生的。
可他聽了下,這四周,居然只有他們二人,那么,他只能問她了。
“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我們怎么認識?還有,我的家人朋友還有誰?你又是做什么的,我們是一直住在這的嗎?”
問題還挺多。
池芫心下腹誹,但對上這一雙沒有憤怒仇視,甚至還帶著幾分依賴的眸子,她嘴角極輕地勾了一下。
“我是山野大夫,這是我家。至于你,你當初被人追殺,我救了你,你留下報恩,然后娶了我。”
她說著,似乎覺得一口氣話太多,又停頓了下,然后在男人疑惑迷茫的神色中,淡淡補了一句,“你以前是什么人,我不知道。”
不知道?
聽著她的回答,沈昭慕只覺得更加迷茫了,就好像他被丟進一片汪洋中,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四下無邊無際的海水,看不到岸也看不見方向。
他總覺得真相不是對方說的這樣,可她的反應又太真實了。
她看起來就不像是心甘情愿嫁他的,這樣的女子,又怎會騙他說她們是夫妻呢?
摸不著頭腦不說,狗王爺甚至開始腦補,自己會不會從前是個十惡不赦的江湖惡人,被仇家追殺,奄奄一息之際遇到了隱居世外的年輕大夫,對方救了他,他厭倦了從前的生活,又日久生情喜歡上了她……
最后水到渠成的,就求親了。只是又運氣不太好,遇到了意外,傷了頭,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