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世藩此時看起來仿佛蒼老了許多,聞言慘然一笑:“我給三個兒子,取名為權、財、利,我當初以為那會是我畢生的追求……可笑到最后,我什么都沒有得到……罷了,到了下邊,我會跪在你爺爺、我義兄面前,向他請罪。”
說到這,劉世藩忽然閉上眼睛輕輕哼唱起來,仿佛夕陽天邊,枯樹上的垂暮老鴉……
“一霎時把七情俱已昧盡,參透了酸辛處淚濕衣襟。我只道鐵富貴一生鑄定,又誰知人生數頃刻分明……”
“想當年我也曾撒嬌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塵,這也是老天爺一番教訓,他教我收余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噗!
白寧眼中含淚,手中短劍狠狠刺出!鮮血染紅了她的視線,但卻讓她心中的陰霾,緩緩消散……
豪華吉普車上,佘奎坐上副駕駛位,問道:“狼帥,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讓邵陽去找譚杰。之后所有對南境方面的聯絡,讓譚杰來完成,我全力協助。”
韓朗點了點頭:“告訴譚杰,只需他收集證據,不需要有任何行動……邵陽的命,還有多久?”
佘奎笑了笑:“還是狼帥了解我,我的藥最多只能讓他多活兩年。”
韓朗也笑了,留著邵陽的命,并不是真的饒恕了他的罪行。無論是謀反,還是勾結那個幕后人,抑或邵陽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都是死罪!
留著他,只因為他現在還不能死。
就在這時,白寧也已經紅著眼圈,來到了車前。
但她卻并沒有直接上車,而是忽然向佘奎伸手,道:“給我。”
“給你什么?”佘奎一愣。
白寧咬了咬嘴唇,道:“把你給邵陽的藥,也給我一粒,他那種人都有資格跟你們在一起,我為什么不能?”
“藥?”佘奎笑了。
就連韓朗也有些忍俊不禁,白寧竟然向佘奎,討要那只能讓人活兩年的毒藥。
但笑罷之后,佘奎忽然板起臉,問道:“你,是想向狼帥,效忠?”
效忠……
這個詞,對于白寧這種自幼生在豪門的女孩來說,依舊還有些不適應。但她在猶豫了片刻之后,亦是毅然決然的重重點了點頭!
“為什么?”佘奎又問。
“因為……因為,我想找到真正的仇人,更不想庸碌一生。”白寧深吸一口氣,堅定的說道。
事實上,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只不過就連她自己也不愿承認……她只想離他,更近些。
“跪吧。”佘奎笑著走下車,來到白寧身邊。
“跪?”白寧蹙眉,美麗眼眸中浮現出迷茫之色。
佘奎點頭:“向狼帥效忠,無需服藥。藥,只給那些反復無常之人。”
白寧似懂非懂,但既然已經決定,她就不會再猶豫。
她學著之前近衛戰狼的樣子,緩緩的單膝跪地,以面貼地,沉聲道:“襄城,白寧,愿向韓先生……向狼帥,效忠!”
“準你,效忠。”韓朗勾了勾嘴角,吉普車發出轟鳴,緩緩開動。
離開之前,車內傳出韓朗淡淡的聲音:“去京城,會有人幫你,用你最擅長的京戲闖出一片名堂!到那時,我會去聽。”
白寧慢慢站起身,令人迷醉的眸子中閃爍出復雜難明的光彩……京城么?韓朗,當你來時,我會讓你看到最好的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