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明月高懸,星辰稀疏。
濱城朗云居莊園一片幽靜,所有人都在沉睡之中。
主樓臥室內,似乎熟睡的韓朗忽然睜開了眼睛,輕輕勾起嘴角。
他并沒有驚動身邊熟睡的妻子,悄無聲息的站起身披上外衣,緩步走出房門,來到寬闊的露臺之上。
月華如水,銀狐忽然出現在主樓之外,全身緊繃,眼中充滿著警惕之色!
主樓大門開啟,周佐無聲無息的走了出來,雙手揣在胸前,瞇著眼睛,眼里精芒閃爍。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抬頭看向站在露臺邊緣的韓朗。
只不過韓朗卻并沒有看向他們兩人,而是淡淡的看著遠處的黑暗,不發一言。
片刻后,一個懷中抱著一柄六合開山刀,身穿著勞動服的男人,緩步走出黑暗,默默的在銀狐和周佐前方不遠處站定!
他同樣也沒有抬頭看韓朗,因為他知道他自己沒有這個資格。他的責任,只是讓其他人,不要打攪。
而就在這時,黑夜之中亦是再次浮現出另外一個身影,精壯、彪悍、霸道!
月色之下,此人身上穿著一件幾乎褪了色的舊軍服,肩膀領口沒有軍銜標志,胸前亦是沒有軍功章。
他面無表情的踏著月色而來,每走一步腳下的月色便浮現出一道如同水波紋般的漣漪,似乎只要他稍微用力,就連這揮灑天下的月光都會被他生生踏碎!
隨著此人的緩緩前行,銀狐和周佐兩人的面色亦是越來越凝重……
罕見的、黃豆粒大小的汗珠,順著他們兩人的額頭不斷滲出,流淌而下,僅僅是此人所散發出的威壓,便已經讓這兩人感覺到了無比巨大的壓力!
站在露臺上的韓朗勾起了嘴角,忽然抬腳向地面輕輕一踏!
一道金色的漣漪瞬間從他的腳下激蕩而出,亦是宛若水波般與那月華般的漣漪碰撞在了一起,相互交融、抵消。
直到這時,銀狐和周佐才不約而同的深吸了一口氣!
銀狐的臉上浮現出了極為罕見的驚駭之色,周佐則更是面色鐵青,心有余悸的搖了搖頭。
抱著六合開山刀的虎六合見狀,不禁昂首輕笑:“這,就是虎帝的威嚴,爾等不過螻蟻。”
銀狐平復心情,盯著虎六合,冷冷道:“便是螻蟻,殺你,亦足夠。”
兩人針鋒相對的同時,那個身穿舊軍裝的男人,已經來到了韓朗所在的露臺之上。
兩層樓的高度,對于他這種層次的強者來說,與平地沒有任何區別。
“久違了,蕭虎。”韓朗此時已經坐在一把休閑藤椅上,隨手將另一把藤椅扔到此人身邊。
此人,正是當年虎狼營中的虎帝,從神獄島中歸來的強者,蕭虎!
蕭虎扯動嘴角,卻并沒有坐下:“在神獄島我學會了一件事,任何放松都會讓自己萬劫不復,包括坐下,尤其是在一頭狼的面前。”
韓朗勾了勾嘴角,不以為意道:“隨你。”
蕭虎的目光越過韓朗,看向那視線根本無法達到的,周慕云所在的臥室,隨后又重新看向韓朗:“聽說,你有了妻兒。”
“每個人都會有,我也不會例外。”韓朗淡淡道。
蕭虎點了點頭:“沒想到你竟然敢約我來這里見面,你知道我的手段。”
虎帝蕭虎最喜歡將對手激怒之后再與對手廝殺,他覺得只有這樣,才殺得更加痛快!
而他最為常用的手段,便是將對手的家人殺死,這是讓對手陷入癲狂最簡單直接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