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陳晴兒走進來,溫聲軟語道:“新哥,王大友找你,好像挺著急。”
張新快速趴幾口飯,片刻后在一進院會客廳見到王大友。
一改往日‘沒有追求’模樣,此刻王大友看上去好像天塌了似的。
“新哥,早上巡捕司和提調司的人突然沖進下水街,抓走我哥和他的四十多手下,剛剛到岸的一船剛木頭也被收繳。”
上水街圍著南灣湖一圈,富人區。
水尾街連著半島東西兩邊,商業區。
下水街則是半島東北方向的,平民區。
“好好的怎么會突然被抓?”
很突然的事情,王大友哥哥走私有六七年時間,雖說刀口舔血,但鼠有鼠道,過去一直平安無事,這次怎么會栽跟頭?
“不知道原因,”王大友哭道,“新哥,麻煩你幫我打聽一下,看看能不能救救我哥,走私過堂基本就是殺頭。”
張新肯定要去打聽一下,否則誰幫他從南洋弄木頭?
三司衙門并排建在南灣湖北岸,張新首先經過巡捕司門口。
巡捕司職責類似法庭、大牢、逮捕的揉合體,洪九祥死后,直到現在還沒有正式上任。
往前幾步,居中的是提調司。
提調司正使吳思已經被證明是岳不群,笑里藏的人販子。
提調司副使被張新氣死后,職位也一直空著。
本來張新也想弄死吳思,可又擔心把他弄死后,讓葡夷人在濠鏡澳根扎更深。
套用一句話,掙著賣白菜的錢,操著賣面粉的心,衰的不行。
但是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等張新造出第一艘大船,便是送吳思去見荷蘭人的好日子,或者把他用于實驗也不錯。
心里想著解剖吳思,但當張新看到他時,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
吳思,四十歲,身高一米六,體重八十公斤左右,這個體形用于醫學實驗十分合適,可以看看肥胖對器官是否有什么不利影響。
吳思不知道張新打算拿他做實驗,雙手前拱,臉上掛著如沐春風般的微笑道:“張老板找我有什么事。”
按理說,吳思一個正五品大官沒必要對失勢的張新客氣,但他好像天生就是這般謙卑有禮貌,因此他在民間風評很好。
“大人叫我張新就行。”張新客氣一句,接著直奔主題道:“吳大人,請問你們為什么突然抓走王直海?”
王直海是王大友的哥哥,今年24歲,年紀很小,卻有十年出海經歷。
“巡捕司收到走私舉報,提調司協助,兩司一起抓人,”吳思反問:“你認識王直海?”
“有過一面之緣,”張新朝吳思抱抱拳,“能否放他?”
吳思搖頭,“王直海從外面走私大量木材進入濠鏡澳,這已經觸犯明律,他會受到公正審判。”
打量胖胖的吳思,只能從他臉上看到微笑,他一定知道什么,卻一點信息不透,可惡之極!
忽地張新又想通,自己氣死他的副使,兩人本就存在不可調和矛盾,人家能夠全程微笑服務已經算是合格公務員。
走出提調司,一直守在門口的王大友關心問,“張大哥,怎么樣?”
張新四十五度抬頭看天,站在人來人往的衙門口足足思考一分多鐘,最后帶著王大友來到費氏莊園外。
牛角胡才是濠鏡澳真正的地頭蛇,黑白兩道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