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老朱一生也是夠辛苦的,特別是當皇帝后,工作像高三學生沖刺一般拼,而且連續幾十年。
正兒八經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
很難想象一個皇帝,不僅要管臣民穿衣(顏色、面料、款式)、吃飯(窮人這不能吃、商人那不能吃、五品以下某某不能吃)。
甚至貴為天子,他還為全國幾乎所有行政機關進行詳細分工。
比如,行政公務、司法裁決、倉儲準備、人口統計,甚至連街道清潔都逐一分配到人。
不擔如此,他還詳細說明工作該怎么做,做時該注意什么,一一列舉唯恐不能窮盡。
如人口流計時要注意那些事項,如何進行核查,隱瞞人口的常用手段等等都列明出來。
還比如街道清潔工,詳細到出腳先邁那只腳,掃把怎么拿,怎么掃干凈,估記沒有商人給掃把配說明書吧?
以旁觀者角度看,老朱是一個十分勤勞、十分能干的皇帝,他不僅給各行各業寫說明書,還參于津法制定。
后世最為熟知的便是大明律。
而在老朱時期,普法最廣的不是《大明律》,而是一本叫《大誥》的律法書籍。
這本書包含約一萬多案例,它能夠問世,也和老朱心太細有關,他擔心老百姓看不懂、不理解大明津,于是用生動案例來表述。
每個故事,其中人物皆有名有姓、有出生地,老百姓茶余飯后當故事看。
為推廣《大誥》,老朱更是費盡苦心,畢竟大部分老百姓都不識字,于是他想出一個看似匪夷所思,卻極期有效的好辦法。
比如李四犯罪,縣官已經定罪,下一步應該是坐牢、流放或殺頭,但是不急,差役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那就是把李四押回家里,找一樣東西,找什么呢?
就是《大誥》,如果找到,那就要恭喜李四,如果被判流放,就不用去了,回去坐牢就行。
如果原本判殺頭,那就能撿一條命。
反之,如果家里沒有這本書,那也要恭喜李四,如果被判流放,則不用辛苦走路了,直接表演摘腦袋。
其實按理說,家里有這本書,說明是懂法律的,按照常規,知法犯法應罪加一等,不過在當時而言,這也算是老朱能想出的最好辦法。
也是聰明的辦法,所以那些總認為古人很蠢、很笨、很落后的想法要不得。
不過,張新并不會學老朱,他制定許多‘說明書’是為什么?
為江山永固,為子孫后代永不挨餓。
但是,就在他死后不久,許多事情不僅沒有按他設想的發展,反而背道而馳。
比如老朱廢除丞相制度,限制大臣權利,然,明朝內閣卻比以往任何丞相都更傳權。
老朱制定黃冊(戶口本),規定老百姓不得四處流動,然,明朝中后期流民成風,四處游蕩,絲毫不受束縛。
老朱嚴令太監不得干政府,可是明朝太監個個都是重量級的。
老朱給他的所有子孫都準備有爵位和俸祿,然一百多年后,他的很多后代都家道中落,窮困潦倒。
那些老朱認為可以使用千年萬年的‘說明書’,短短百年便已經煙消云散。
這些又說明什么?
答案看起來似乎深不可測,其實很簡單——自大!
老朱妄想支配歷史,卻不知道他只是歷史的客人,客人居然想反客為主,可能嗎?
在張新認為,真正支配歷史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他們是辛勤勞作的農夫,是窗下紡織的婦人,是官道上來往的商賈,是朝堂上進言的官員,是孤燈下苦讀的孩子。
這些人大多數注定默默無聞,都無法在歷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但他們才是歷史真正的主人。
張新看重的也是這些人,所以他寫‘終極奧義’。
終極奧義不是教人們如何做一件事情,而是引導如何去做正確的事情。
比如張新采購水果,他會考慮到農夫、船東、自己,甚至是竟爭對手的利益。
看似很奇怪的行為,為什么要替竟爭對手考慮?
這個話題未來的李自成有很多話要說。
當然。
只是引導,并不會在書里告訴別人如何采購水果,這種思想還可以套在其他商人身上,農夫身上,官員身上,甚至是皇帝身上。
還比如,張新在書中引導人們要有向善心和同情心,同時還影射要殺伐要果斷,有些人要殺,而且要殺干凈。
如果還是不能理解,可以把‘終級奧義’理解成論語,一本長滿刺的論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