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沈榷,禮部侍郎署南京禮部尚書,這里是大明朝,還容不得你們這些夷人在此撒野!滾開!”
費爾南多聽不懂大明話,陶青云在旁邊負責翻譯,最后提醒道,“正三品,可以見到萬歷皇帝,小不忍則亂大謀,讓他拆。”
這時,提調司正使吳思帶著他的幾十名兵差,一路小跑過來。
見費爾南多拿槍指著沈榷,吳思心情復雜,夷人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寫,警告訴,“放下槍,你們有一個算一個,統統都要下大獄!”
神奇一幕發生,張新什么都沒做,費爾南多在眾目之下,居然很沒卵的讓開了!
其實費爾南多已經咬碎后牙槽,這種被欺辱的日子,他真的受夠了!可是還得忍,還得忍!
然,意外總是無處不在。
或許是因為后牙槽咬太緊,或許是因為心里恨意太多,費爾南多手里攥著的火銃突然擊發,槍口朝下,意外打在沈榷鞋尖尖上。
完犢子了!
沈榷是禮部侍郎署南京禮部尚書,官位類似國家級部長,正常這個位置的大官,那怕是好脾氣,也有很大官威。
果不其然,沈榷氣的胡子亂顫,指著費爾南多吼道,“反了,統統抓起來!”
沈榷是正三品文官,吳思是正五品武官,在文強武弱的環境中,跨系統指揮武官那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張新在旁邊目瞪口呆地看著費爾南多和他帶來的夷人衛護,以及所有傳教士統統披鎖。
眾多夷人雖然憤怒,卻不敢反抗。
‘這不會是+1氣運影響的結果吧?’張新在心里想,‘不過,費爾南多一定不能有事。’
屁股決定腦袋。
以前張新弱,不愿看到費爾南多控制濠鏡澳,否則對方肯定使用暴力手段阻止自己發展,而不是原來使用的商業手段打壓。
如今張新已經羽翼稍微豐滿,如果讓萬歷加強對濠鏡澳控制,很多事情同樣會變的不方便,比如訓練營。
未來不確定,但在今天,最好是讓費爾南多繼續占著濠鏡澳,大樹底下好乘涼,張新可以做很多看上去不合法,實際也不合法的事。
熱鬧過頭是火,擔心惹火上身,聚會的青年們打算退走。
然,想走已遲,鞋頭破損,腳尖露在外面的沈榷徑直朝他們走過來,不對,應該是徑直朝張新走過來。
沈榷約五十歲左右,頭發銀白,體型中等,看上去六七十歲似的。
“你剛才說‘夷人在尋找與中華文化的融合點,從而達到其傳播信仰目的,并實現合儒超儒。’”
這句話確實是張新說的,很多人作證,賴不掉,索性把頭點點。
“你的老師是那位儒學大家?”沈榷問。
過年后張新十八歲,身高一米七五,看個子像成年人,但面像還是青少年,顯嫩,沈榷以為張新背后有高人指點,才有此一問。
這是一個讓所有人都尷尬的問題,這里是廣州府啊,有儒學大家嗎?
可能有,畢竟廣州府很大。
然,身在出海、海貿、與窮苦斗爭、與天斗爭的環境中,99%的人都想著怎么養活自己,誰有心思專心研究儒學?
心里想法一閃而過,張新躬身抱拳道,“回大人話,在下是商人,沒有老師,剛才所言只是與同伴閑聊。”
“哦~”
話音未落,沈榷已經轉身離開,做為禮部尚書,最重祖典的人,他打心底里看不上商人。
鴻鵠安知燕雀之志,懶得說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