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娘不能不要,廣州府也不能不要,
有趣事情發生。于是決定向兵部和皇帝上書,請求將遠在陜西的童守義調到廣東。
就像蝴蝶扇動翅膀引發大洋對岸一場臺風,張同鳴因為殺死一名重要參將,經過一系列復雜發酵過程,導致約四千士兵駕船到肇慶投降。
另外導致南寧府一些實力商家逃到廣州。
....
同一時間,也就是1619年3月底,萬歷在紫禁城煉丹房得知北方戰敗。
還得知,面相小兒止哭的猛將杜松帶領主力在一處叫薩爾許的地方戰死到最后。
四路總兵,只有李成梁兒子李如柏,因為路上走的慢,帶兩萬人逃過一劫。
聽這個消息,萬歷沒有憤怒,沒有砸東西,只有安靜,死寂一般,身為是天子,這一刻他已經感受到大明已經岌岌可危。
集結十二萬大軍北征,掏空國庫,掏空糧庫,根基也被掏空一大塊。
見萬歷走神發呆,目光渙散,左右服侍太監和包括首輔方從哲在內幾位大臣,紛紛出聲安慰。
有一說一,萬歷很少跟人臉紅,一些小事根本不管,比如方從哲兒子殺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這次不一樣,大明根基被打缺一塊,打一個大爛仗,想到努爾哈赤正在嘲笑自己,萬歷覺的實在是太窩囊。
覺得窩囊自然要找人算賬,四路總兵僅存一個,自然要找總指揮孟忠麻煩。
很少跟人臉紅的萬歷下旨調查孟忠失敗原因,言官在旁邊乘機拼命追打。
孟忠本人倒是非常鎮定,打仗不行,搞關系有一套,眼觀鼻,鼻觀心,如老僧入定,面對彈劾充耳不聞。
果不其然,因為有老上司兼老同黨方從哲罩著,孟忠一點事沒有。
煉丹房內吵吵鬧鬧,萬歷感覺腦子要炸,今年七十多歲的方從哲趁機岔開話題,“陛下,當務之急是重新派人穩住北方局勢。”
不修邊幅,形象不佳,眼睛干澀的萬歷看向首輔,正打算說什么,這時一個太監走進來通報。
御史楊禾求見。
萬歷之所以在煉丹房議事,主要原因是平時在這里呆的時間最多,而且很少見朝臣。
比如方從哲,如果不是發生大事,他最長一次,半年沒有見過老板,兩三個月見不到面,更是家常便飯。
偶爾心情不好,方從哲自己會在家躺兩三個月,不用跟萬歷打報告。
所以,萬歷聽說有人求見,第一想法是不見,再看大家都在,干脆一起見。
很快楊禾見到老板,一套禮儀打下來,字正腔圓道,“陛下,臣剛剛收到消息,廣州府已經被起義軍占領。”
“....”
煉丹房議事廳一靜。
不是震驚,也不是驚訝,因為造反就像上班打卡,大明全境每天都在上演,見怪不怪。
議事廳之所以一靜,是因為大家對‘廣州府’比較陌生,腦子轉啊轉,三四秒后才有人想到廣州府是南疆的蠻夷之地。
不比尸位素餐的大臣,萬歷知道廣州府,原因比較俗氣,因為那里上繳的銀錢較多。
還因為王純悟自殺后,他派周群成為當地的稅吏太監,這些都是最近發生的事情。
心里想法一閃而過,萬歷看向楊禾,“何人造反?你為何比錦衣衛和兵部先知道?”
“回圣上話,”楊禾一本正經道,“造反之人叫張新,我之所以比錦衣衛先知道,是因為他派人找到我府上。”
“....”
眾人齊齊看向楊禾,那眼睛好像在問,‘你跟張新有親戚嗎?’
楊禾無視眾人目光,說話時從懷里拿出一封信,正是張新親筆寫的那封怒訴信。
通過太監傳遞,信件送到萬歷手中,拆開信封,展開信紙,萬歷靜靜看完。
一千多字,看看幾分鐘,放下信紙,萬歷已經明白,信為什么會由楊禾遞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