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經驗已經證明,適當通漲(2%)有利于經濟繁榮。
萬歷之所以能做明朝最長時間皇帝,和海貿與白銀流入,促進經濟繁榮和商業活躍,形成資本萌芽期,有間接因果關系。
但他后代就沒那么幸運了。
因為西斑牙在海上勢衰。
還因為1618年開始的三十年戰爭,西方對白銀需求量會越來越大,很快他們將無暇與明朝進行貿易。
現在一片火熱的海貿會戛然而止,明朝市場上現有的白銀因為價值倒置,很快就會開始外流。
如果不能妥善解決這個風險,到時北方有朱某人在煤山上吊,南方有張某人跳涯投海。
打仗打的是金錢和物資,張新現在之所以能夠搞風搞雨,全部建立在海貿、制造業、商業基礎上。
而無論哪一個行業,無論是商品價值、造船、運輸、工人工資,皆以白銀為錨定貨幣。
一旦白銀收縮,市場上白銀越來越少,猶如把一個燒紅鐵塊丟進大海里。
直接涼涼。
萬幸,張新喃喃自語,‘幸虧老子早有準備。’
早在濠鏡澳張新就強制關掉所有當鋪、錢莊,進入廣州府后成立城投錢行。
經過大半年時間發展,城投錢行信譽已經很硬。
所做這一切,防的就是白銀進口突然停止,本以為還有十多年時間可以浪,沒想到自己會親手結束白銀流進明朝。
“新哥,”
珠江碼頭,冷風吹動陳晴兒的秀發,一雙漂亮大眼睛看著男人,“我們回去吧。”
張新點頭,與陳晴兒一起來到原都指揮使司衙門,石門兩尊造型威武的石師看上去還是那么霸氣。
越過照壁,經過一個院子,來到陳晴兒的公務房。
公房分內外兩間,外間有二十多張辦公桌,皆是陳晴兒的助手,清一色女性。
陳晴兒的辦公室在內間,面積較小,不到二十平方。
女孩的辦公室,典雅、清靜、物間少、整潔度高,看著賞心悅目。
“新哥,你是不是有事吩咐?”陳晴兒好奇問。
張新笑笑,走到陳晴兒的位置坐下,拿起桌子上的碳筆在紙上繪圖。
一分、五分、一角、五角、一元,皆是圓形硬幣。
打量自己畫的圖紙,張新表示滿意,推到陳晴兒跟前道,“大致就是這樣,你找人完善。”
“這是錢?”陳晴兒秀眉彎彎,弄不明白,“為什么要制定新錢?怎么定價?普通人會認嗎?”
“這是錢,”張新先回答她的第一個問題,“定制新錢是被逼行為,如果現在不做,我們可能活不到明年這個時候。”
陳晴兒完全不懂,但她相信張新,意識到事情嚴重性。
陳晴兒是大婦,這具身體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張新花費一點時間,把定制新錢原因解釋一遍。
總結一句話:不是為謀利,而是為生存。
聽完,陳晴兒眼睛大睜,問出藏在心里許久的問題,“新哥,你怎么會知道這么多?你好像變了?”
遇到事情不要慌,張新微微一笑道,“被逼的,離開獅子村后,我們經歷許多危險,遇事如果不比別人多考慮兩三步,墳頭草已經兩米高。”
陳晴兒接受解釋,話題轉移到新錢上,“這些錢以什么為錨定物?”
“短期靠實物白銀和庫存船長,長期靠信譽。”
“我明白了,”陳晴兒恍然大悟,“以庫存白銀和船長酒價值決定印多少新錢,不怕別人擠兌。”
張新卻搖頭,“你沒明白,這種辦法短期沒什么,三年內一定會出問題,而且是很多問題;
比如,不能克制超發欲望;還比如,經濟活動繁榮,錨定物不夠用等等情況。”
陳晴兒看著張新,旋即放下緊張心態,“你心里有答案,是吧?”
“是的。”張新臉上掛著淡淡笑意,一字一句道,“解決新錢各種問題,我們只需要不停打仗,不停打勝仗即可統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