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煌煌,歷史車輪滾滾向前。
朱常洛在位一個月死后,由其十六歲長子朱由校繼位。
這個時期的明朝已經是風雨飄搖,大廈傾倒之勢不可挽回,新皇朱常洛也知道。
于是剛剛繼位后,即刻就罷免掉有膽魄、知兵事的遼東經略熊廷弼。
經歷興凱湖大敗,心力憔悴,垂垂老朽的努爾哈赤遠在遼東,得知熊廷粥被撤職后,對明朝新皇表達一萬個感謝。
他正是因為不敢招惹熊廷粥,所以才跑去招惹興凱湖。
結果興凱湖更硬,碰一頭包,還因此丟掉命根子。
還好,興凱湖索要一萬匹馬,三萬只羊后,放他離開,撿到一條老命。
現在,托明朝新皇帝的福,他接連攻克沈陽、遼陽,得到無數大量人口,無數物資、牲畜。
在興凱湖失去的,統統都回來了,類似滿血復活。
同一時間,紫禁城內,朱由校正在閱讀一封由魏忠賢遞上來的密報。
密報內容無關遼東,張新的名字赫然位于其中。
“魏公公,兩廣總督張新,遠征呂宋,斬夷人首級萬余,如此厲害的人物,朕怎么不知道?”
因為客氏,魏忠賢極被朱由校信任,出任秉筆太監一職,兼職掌管東廠。
其人善長專營,魏忠賢之前也不了解張新,只知他是兩廣總督,但看到這封密報后,專門花一天時間收集張新消息。
“陛下,”魏忠賢在朱由校面前非常謙卑。
“內臣了解到,張新原本只是一個軍戶之子、賤商,后來因為首輔方大人兒子殺死他一個相好,憤而竊取廣州,進一步竊取兩廣,現在連福州和九江府也被他盜走。”
聽完,朱由校眼睛大睜幾天,“一個賤商,居然盜走朕的四省之地!”
“是的,”魏忠賢肯定道,“張新占據福州時正值神宗帝病逝,占據九江府時正值先皇病逝,之后是國喪、皇上登基,等等事項,這兩件事就一直拖到現在,一直沒有處理。”
“福州九江兩省總督呢?”
“兩廣張同鳴總督,福州九江總督吳樂蜀,皆被張新俘虜。”
“死了?”朱由校反問。
“應該沒有,錦衣衛說是被關押,具體關在何處,還沒查到。”
朱由校頭大,看著密奏,不可思議喃喃道,“我怎么感覺張新比金國威脅更大?”
“內臣并不認為,”魏忠賢猜測,“一萬夷人首級,誰知是真是假?古往今來,殺良冒功時常發生。”
次日朱由校在宏德殿召見群臣,商議如何處置張新。
一朝天子一朝臣,朱由校剛剛上位兩個月,還沒來的及更換誰,因此首輔還是方從哲。
提到張新,方從哲習慣性認罪,走出隊列,跪在大殿中間高呼,“臣有罪,愿請辭。”
“首輔何罪之有?”朱由校并不喜歡方從哲,奈何剛剛繼位,誰是誰還沒弄清,坐在上方喝道,“不準。”
七十多歲的方從哲顫顫抖抖從地上站起來,朝朱由校抱抱拳,表示愧對先皇,愿帶全家前往廣州府平息張某人憤怒。
“首輔勞苦功高,為我大明嘔心瀝血,此事休要再提,我意已決,剝奪張新總督頭銜,發兵討伐!”
朱由校之所以下定決心,是受魏忠賢唆使,動機倒也單純,為四千八百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