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童守義王純悟也怕,他已經收到張同鳴的密信,派來一把雙刃劍,提醒他別‘自殺’。
沒有人知道王純悟也是巨貪,膽子相當大,他收上來的15%商稅中,其實只有10%上貢給萬歷皇帝。
其中1%留給廣州府當地官員,2%給張同鳴,1%給魏忠賢,1%是他自己的。
一艘海船帶來貨物平均價值約二十萬兩,1%是二千兩。
童守義月俸祿10.5石米,換成白銀約5兩,差距不止萬里。
‘巨貪’兩個字已經不能形容王純悟。
“沒有特別的事情,”童守義朝王純悟抱抱拳,“同在濠鏡澳為官,單純拜訪。”
王純悟心里一輕,“好說,有什么需要用到咱家的地方,盡管開口。”
之后童守義又分別去拜訪巡緝司洪九祥,備倭司李存水,及提調司正使吳思。
至于海道司郭義節,這老哥的衙門在廣州城,來濠鏡澳只為撈好處。
接待過童守義,大家發現,他并沒有傳說中那么恐怖,行為和面像給人感覺很和氣,猶如鄰居家的小老頭。
于是乎,某些人動心思,雖不敢直接把錢送給童守義,轉而把錢送給他手下的十個千戶。
打算玩農村包圍城市的把戲。
甚至是張新,也有人來給他送禮。
這天風和日麗,他正在碼頭上監督手下抽檢商貨,核對清單與實物數量。
這時走過來一個苦力,把一個沉甸甸的米袋遞到跟前,“這位大人,有人讓我把這個給你,說是你會給我十枚銅錢。”
拆開布袋,看似大米,其實里面埋有很多銀錠。
張新拿出十枚銅錢遞給對方,隨后拎著米袋來到五百米外的望洋山,找到童守義。
童守義今年五十歲,身高約一米七,體型偏瘦,氣質看上去像儒將,還像詩仙。
“有點眼熟的袋子?”童守義笑笑。
張新從大米袋里摸出一錠白銀,“千戶大人,我是凡人,受不了引誘,特來辭職。”
“你確定?”童守義問。
張新重重點頭,“確定!”
“行吧。”童守義道,“我算是看出來,你是即想有錢花,又擔心被抓砍腦袋。”
“正是。”
說話時張新脫掉飛魚服,留下秀春刀,僅剩一條四角大短褲站在太陽下面。
童守義眼角跳跳,沒想到張新如此——直接。
“今后你打算做什么?”童守義好奇問。
“開店。”
“開店?賣什么?”童守義不確定問。
“柴、米、油、鹽、醬....”
“停!”童守義打住張新,“這些都是基礎行業,你很難賺到錢。”
“在下所求不大,小富即安便滿足。”張新抱抱拳,看上去非常誠實。
又是這句話,童守義已經聽張新說兩次。
恢復自由身,張新一路小跑,在山腳下一間客棧里找到陳晴兒。
她父親陳左在山上蓋營房、訓練,沒時間陪她。
張新每天也要工作,只能晚上陪她散散心,陳晴兒來濠鏡澳三天,天天都呆在客棧里。
在沒有娛樂的年代里,不知她是怎么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