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了兩聲,這貨說道:“姐啊,我被那幾個混蛋打得骨頭都快散架了啊,現在是渾身腦袋疼,滿腦袋牙疼,動彈不了了,去醫院!必須去醫院!再不去醫院我感覺我就要死了。”
臭弟弟傷得這么嚴重嗎?
李芳心急如焚,抓著齊睿的手也不敢用力,舉目四顧,見劉振堂站在不遠處叼著小煙卷兒神態自若,便急切地大聲喊道:“劉指導員,小睿傷的很嚴重,麻煩您過來幫幫忙,趕緊送他去醫院啊。”
劉振堂很郁悶,李芳不清楚那貨啥尿性,他對齊睿是個啥鳥變的可一清二楚,傷勢很重?開玩樂呢,瞧他那中氣十足的樣子吧,姑娘,你被他蒙了。
郁悶歸郁悶,無奈歸無奈,劉振堂還得陪齊睿把這場戲演好,嘟囔了句這個禍害啊,劉振堂心不甘情不愿地走過來,一把將齊睿抗在肩膀上,嚴肅地對李芳說道:“李記者,回頭還得麻煩您三位來派出所做個筆錄。”
李芳面帶不悅,“都啥時候了,您還顧得上這些呢,先把小睿送醫院去檢查一下吧,我也跟您一起去,做筆錄的事兒回頭再說。”
劉振堂哭笑不得,點點頭,兩人向停在路邊的吉普車走過去。
享受了一把被振堂哥扛在肩頭的美妙滋味兒,嗯,真特么銷魂。
見張云鵬幾人站在十米開外笑嘻嘻看熱鬧,齊睿不由得沖他們豎起中指。
這邊的善后工作自然有張云鵬和趙一鳴來完成,齊睿并不怎么擔心,被劉振堂塞進車后座上,李芳也坐了進來,讓齊睿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摟著他的肩頭,注視著裝昏迷的齊睿,姑娘的眼淚又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齊睿心里內疚得很,唉,不該欺騙這個心地善良的小姐姐啊。
張云鵬和趙一鳴很給力,先是安撫住了兩名男記者,尤其是被瘦驢一腳踹翻的那位,更是給足了面子,禮遇有加。
趙一鳴表示,不管瘦驢一方如何,您的傷勢17號院負責給看,摔壞的攝像機,砸鍋賣鐵17號院男女老少也給賠了。
這記者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連連表示原本就不是你們的錯,這點傷不礙的,至于攝像機,賠就不用了,他會向領導們如實匯報,再說也能修得好。
說完,他把攝像機拿起來檢查了一下,驚奇地發現這機器居然還能用,連忙將機器打開,扛著攝像機把散落在地上的保溫桶、半鍋米飯、各種菜湯、破三輪車都拍了進去,忠實地履行著一名戰地記者臨危不亂、百折不撓、奮勇向前的崇高責任。
看得張云鵬、趙一鳴直樂呵。
積水潭醫院人滿為患。
斷胳膊斷腿的、半身不遂的、受到驚嚇彈弦子的,各路受災群眾濟濟一堂,就連樓道里都加滿了病床。
劉振堂扛著齊睿上到三樓,后面還跟著個李芳,順利在骨外科病房里找到張慧茹。
見兒子被劉振堂扛進來,張慧茹心下一驚,急忙跑過來,焦急地問道:“怎么了這是?”
劉振堂沖張慧茹眨眨眼,暗示一下,說道:“慧媽別著急,沒大事兒,跟人打了一架。”
收到信號的張慧茹頓時松了口氣,橫了劉振堂一眼,就知道這哥兒倆一準兒沒憋好屁,低聲斥責他道:“你啊,那么大人了,咋也跟著小睿瞎胡鬧呢?”
劉振堂一撓頭,聲音壓得更低了,臊眉耷眼地說:“這事兒慧媽您真怨不著我,餿主意是我爸出的。嗐,究竟怎么個情況回頭您自己問小睿吧,不如先給他安排個病床,我這兒扛著他齁兒累的。”
張慧茹噗嗤笑了,一巴掌拍在齊睿屁股上,“裝什么死狗呢?趕緊下來!”
嗷的一嗓子,齊睿悠悠轉醒,跳下來后就開始裝懵懂,“我是誰?這是哪兒?我在干什么?”
見兒子這副臭不要臉的死德行,張慧茹很無奈,嘆了口氣,說道:“跟我來吧。”
劉振堂揶揄齊睿道:“露怯了吧?”
齊睿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嘿嘿……”
幾人走進一間病房,單人間,一看就是高干專用。
雪白的墻壁,一米二的小床,潔白的床單被罩,心電圖設備顯示器上發出幽幽的光。
“躺好!”張大夫發布命令。
“昂。”齊病號乖乖躺上去。
三下五除二,張大夫把齊病號脫得只剩一個小褲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