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雖是夏末,但這會兒還是天才蒙蒙亮的大清早,露重天寒的,莊文香又還有月事在身上,莊李氏看得不忍,正要勸呢,結果就聽到符氏問莊文香的話了。
問她往“雞湯里加了啥”。
眼下“雞湯”二字,在莊家簡直就像是一個禁詞。
莊李氏還沒等說什么,就見莊文香坐在院子地上,身上穿著小衣,白著臉在那哭:“娘,你說啥呢!”
符氏一大耳光就直接刮過去了:“還裝傻!”
她氣得渾身發抖,“怪不得我先前提到讓你喝了那雞湯,你臉色成了那樣!……那碗雞湯,我給二房那傻子姐弟送過去之前,有段時間我出了灶房去開門過,那會兒只有你在灶房里!……還裝傻!”
莊文香半邊臉直接被打得歪到了一側,她捂著高高腫起的半邊臉,哭了起來:“娘……我真沒有……”
符氏跟莊文香這動靜太大,昨晚留宿了一晚的符大百跟符鄧氏,也打著哈欠出來了。
符鄧氏一看她那小姑子把莊文香拖到院子里罵,嚇了一跳,顧不上什么,趕緊上前攔著:“小姑,你瘋了是吧?!香姐兒身上還帶著月事呢,你這是……”
莊文香臉色白得像紙一樣,說不出話來。
符氏卻是狠狠一把推開符鄧氏,反手又是一大耳刮子,照著莊文香那半邊臉給扇了過去,她青著臉,渾身也在微微顫著:“都什么時候了!你還不說!……你弟弟都快被你毒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快說,那碗里除了巴豆粉,你還放了什么東西!”
符鄧氏聽得這話,頓時也驚呆了。
她跟莊李氏一樣,愣在一旁,說不出話來了。
莊文香一聽莊文裕快死了,終于繃不住了,放聲大哭起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放了點,放了點巴豆粉,還有,還有灶房墻角里的那一點耗子藥……”
符氏一聽,差點暈死過去!
灶房里哪里放了耗子藥啊!
那是符氏幫隔壁山頭的神婆,找的練蠱的毒藥粉,她懶得跟莊文香解釋,又怕她誤碰,就說那是耗子藥!
她是哪里想得到,莊文香把那當成了耗子藥,跟巴豆粉放在了雞湯里,想去害莊云黛姐弟三人。
但更是讓人萬萬想不到的是,那碗摻了巴豆粉跟毒藥粉的雞湯,莊云黛姐弟三人沒喝,讓她斷了回來,卻是被她看作是命根子一樣的小兒子給偷喝了!
怪不得,怪不得縣里頭的大夫,只能診斷是兒子中了毒,卻根本沒有對策,都不知道兒子中的是什么毒!
縣里頭的大夫,只看那個癥狀跟砒霜中毒很像,用治療砒霜中毒的法子治了一天,夜里頭莊文裕整個人都抽了起來,形狀可怖,大夫趕緊找符氏說,讓她回來找找到底是什么東西中毒!
不然,只能讓莊文裕等死了!
符氏想到這,慘叫一聲,便撲到莊文香身上廝打:“我打死你這個小蹄子!”
莊文香被打得也慘叫起來。
符鄧氏從錯愕中回過神,趕忙去拉符氏:“哎,哎小姑!你打兩下消消氣就行了!香姐兒過幾日就要成親了,你這打壞了可怎么辦!”
符大百也顧不上這是女人間的撕扯了,趕忙過來跟符鄧氏一道拉開了符氏。
符氏青著臉,喘著粗氣:“還成親!她弟弟都快被她毒死了,她還成個鬼親啊!”
說著,符氏就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