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會兒,符氏故意在院子里拔高了聲音:“哎呦,二房的幾位大爺,家里都要忙死了,你們出來干點活行不行啊!”
莊云彤小臉上浮出一抹有些懼怕的神色來,她手里抓著還沒啃完的兔子腿,便到處要找地方存放這根烤兔腿。
莊云期小聲道:“我去吧。”
莊云黛眼一瞪,小聲道:“你倆誰都不許去。”
兩個小家伙頓時愣住了。
莊云黛伸手往土炕上抹了一把浮灰,往自己臉上抹了一把,看著就帶上了幾分病色一樣;她又伸手稍稍扯了扯自己的頭發,拿水往散亂的頭發上一沾,黏在了臉上。
莊云黛對著屋子里那碎了一半,還剩半邊能看得黃銅鏡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很好,很逼真。
很像是疼出了一身汗的病弱模樣。
莊云黛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小聲的囑咐莊云彤跟莊云期:“一會兒你們就在屋子里,別出去。除非我喊你們,不然,無論發生什么,都別出去,也別出聲,知道嗎?”
莊云期像先前答應莊云黛的每一件事那樣,都鄭重其事的答應了。
莊云彤還有些迷糊,只是她天然的相信莊云黛,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軟乎乎道:“大姐放心,彤彤肯定不出去。”
“阿期跟彤彤都很乖!”莊云黛朝兩人飛了個吻,把莊云彤逗得咯咯直笑,反應過來后,兩只小手又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說話。
莊云黛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
然而等她邁出陰暗的西屋時,她臉上便成了一副滿是苦相的神色。
莊云黛這具身體,原本就營養不良的厲害,臉上掛不住肉,屬于那種自帶病氣的苦相臉。
這幾日雖說莊云黛好生給補了補,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化了這冰,自然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事。
所以這會兒,莊云黛這故意裝出的苦相臉,配上她得天獨厚的“自身條件”,竟然看上去毫無瑕疵。
符氏一見莊云黛這面露痛苦之色的模樣,心里頓時舒坦了不少。
“哎呦!我說,二丫啊,你這啥意思啊?”符氏聲音又急又高,力求讓周圍鄰居都能聽見,“家里供你吃,供你喝的,讓你干點活而已,你怎么還這么苦著一張像是別人欠了你一百兩銀子的臉啊?”
莊云黛不甘落后,看著似乎有些“崩潰”,所以喊的聲音大了些,也很合理:“——大伯娘這什么話!我們活也沒少干啊,早上把豬草割了,家里的雞跟鴨都喂了——還有家里院子里這塊墾出來的菜地,我們也都拔了草,澆了水。這些在大伯娘眼里都不叫干活嗎?”
符氏臉一拉,剛想罵“小蹄子反天了”,結果又聽得莊云黛似是帶著哭腔的在那喊:“大伯娘,我肚子好疼啊!”
符氏差點沒控制住自己臉上的喜色!
嘿,吃了漚爛的米糠,肚子疼不應該的嗎!
“肚子疼啊?也沒什么,小孩子肚子疼很正常……”符氏裝模作樣的說著。
話音未落,院門就被人踹開了!
“莊云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