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頭就把孩子吃了莊云黛的窩窩頭之后,結果就疼成了這副模樣的事一說。
他還跟莊里正訴苦:“莊里正,咱老楊頭也不是那等不講理的。要單單只我家孩子一個,吃壞了肚子,那咱們也不能單賴莊家二丫。但你看,這么老些孩子,都吃壞了肚子——”
他指了指那幾個吐得面無人色的小孩,一張老臉上滿是憤然:“那可不就得怪莊家二丫那窩窩頭了!”
符氏拿了個托盤,端著好幾碗水出來,就聽到這句“怪莊家二丫那窩窩頭”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
旁人不知道,但她心里是清楚的,那窩窩頭用的什么料……
但,不對吧?那明顯就看著有問題的窩窩頭,那幾個臭小子平時都精的跟什么似得,哪怕就是從莊云黛手上搶走,也不會吃啊?
符氏心里直打鼓,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
但她卻是如何都想不到,莊云黛為了掩住窩窩頭那股怪味,特特在窩窩頭表面刷了一層香味極為濃郁的烤兔肉油脂!
她心里有些不安,但面上還是做出一副震驚的模樣來,端著手里的托盤上前道:“來來來,大家拿水漱漱口。”她扭頭又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看向莊云黛,“……二丫!雖然這幾個娃娃平日里欺負過你,但你也不能做出下毒報復這樣狠毒的事吧!你太讓大伯娘失望了!”
話里話外就直接給莊云黛定了罪。
甚至都替莊云黛把作案動機給找好了——“平日里欺負過你”。
符氏這么一說,那些來鬧事的人家立刻又目露兇光,瞪向莊云黛,嚷著要莊云黛給個“交代”。
符氏心里正得意呢,就聽得莊云黛捂著肚子,一邊疼得倒吸涼氣,一邊哭:“大伯娘,你這是什么話啊!怎么什么證據都沒有,就說我下毒啊?——”她似是意有所指,“你忘了先前,裕哥兒那事,符家二舅舅,二舅媽也說是我下了毒,結果呢?”
符氏眼都瞪大了!
小蹄子,這是在威脅她?!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正想說什么,莊老童生也聽出了莊云黛的話音,有些惱的瞪了符氏一眼,語帶警告:“老大媳婦!”
符氏頓時閉上了嘴。
莊老童生覺得他這大兒媳婦,孝順是孝順,就是有點沒腦子。
家里二丫就是再不妥,那也是莊家人。這會兒外人跑來他們家,找他們家里人的麻煩,這還不一致對外呢?
有什么事,回頭關起門來再說啊!
那幾個受害者喝了水,漱了口,顯然情緒又不大穩定起來,其中一個大罵道:“莊傻子,你還狡辯!我記得清清楚楚的,當時吃你那個烤窩窩頭的時候,味道就不大對!我當時就想吐!……除了吃你那塊窩窩頭,我就沒吃別的!除了是你下毒,還能是誰?!”
看熱鬧的人又指指點點起來。
到底受害者自己說的話,要比他們家里人的指責更為有用。
莊云黛凄凄慘慘戚戚的哭著:“……爺爺,里正爺爺,這事我是真冤枉啊!……當時我是帶著大伯娘給我做的窩窩頭,去老宅里烤了烤,這幾個人……”她點了點那幾名受害者,“突然出現在我們老宅門口,然后把我的窩窩頭給搶走了!搶完了就吃了!……我還沒找他們算賬呢,他們還有臉來找我!”
春柳跟她家當家的對視一眼,也站出來作證:“是啊,我當時也聽見了,那幾個孩子搶了二丫的窩窩頭,二丫不讓,他們還說要吐給二丫吃!……這都是他們自己搶走的,就算是吃這個吃壞了肚子,怎么能怪二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