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你你你了。”莊里正生出幾分厭煩來,打斷莊老童生的話,“既然莊家二房執意要分家,那便把這個家分了吧。”
莊老童生有些悶悶的,不吭聲。
莊李氏則是有些惶然:“……啊?真要把二房分出去?這樣能行嗎?”
莊世忠跟符氏則是努力遮掩都有些掩不住的喜氣洋洋:“……既然二丫執意,那我們也沒有旁的法子。”
村里明眼人看得清楚,不由得對莊家大房心生鄙夷。
莊里正沒管莊世忠跟符氏,這個家,分不分,最后是要莊老童生跟莊李氏拿主意的。
莊里正又催了一遍莊老童生:“分不分?”
莊老童生沉悶了許久,最后看向莊云黛,緩緩道:“傻丫,你可想好了,真要分家?……這要是沒分家,你大伯大伯娘還能拉扯你一把。分了家,你們可就是兩戶人家了。”
莊云黛聲音不算高,卻帶著一股幽然:“爺爺,你說笑了。先前我大病一場,他們把我趕到老宅,任我跟弟弟妹妹自生自滅,也沒見大伯跟大伯娘拉扯我們三個一把?后來我們三個餓得要死,大伯娘給我的窩窩頭,吃了差點肚子要疼死……您說說看,這是不是還不如兩戶人家?”
莊老童生嘴唇顫了顫,似是想說什么,最后,他只頹然的吐出一口氣來,終于松了口:“……行,那就分家吧。”
分家這種事,是要請族老來的。
莊里正除了是向陽村的里正,還也算是莊家的族老。
只是,只他一個在,也不算妥當。于是,莊里正便定了下來,明兒他請族里幾位族老過來見證莊家大房二房分家。
這事算是告一段落。
可巧這會兒,莊氏族里的后生去請的隔壁村花大夫也來了,又給那幾個吃壞肚子的孩子逐一把脈,開了些湯藥。
快到莊云黛的時候,莊云黛故意喃喃道:“……可算有大夫了!先前我病得要死,雖說挺了過來,但總覺得有些地方還沒好徹底,正好讓大夫看看……”
這話說得符氏心里就是一突。
這得花多少銀錢?
她趕忙攔住要給莊云黛把脈的花老頭:“哎,大夫,也不用給我們家二丫把脈了。她跟先前那幾個都一樣,都是吃壞了肚子,你就按照先前的開就行。”
花老頭不知道內里,一聽符氏這么說,想也是:“行。”
莊云黛面露不豫:“啊?不給我把脈了啊?”
符氏瞪了她一眼,但在村民面前,又不好說什么露骨的話,她強笑道:“你這孩子,別給花大夫添麻煩了。花大夫這都看好幾個了,你們都是一樣的癥狀,喝一樣的藥就行!”
莊云黛“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等花大夫看完了病,這次鬧劇便算是可以暫時落下帷幕了。
那些來鬧事的人家,在符氏的賠小心下,拿著藥,帶著孩子回去了,嘴上還說著:“也就是咱們都一個村的,我家孩子跟你兒子玩的好……不然!可沒這么輕易就罷了!”
“是是是!”符氏賠著笑,把人都送走了。
至于看熱鬧的村民們,看了這么一場大戲,憤憤然有之,心滿意足也有之,同情莊云黛也有之,總之,各帶著各的情緒,散去了。
春柳跟呂大牛走的時候,還故意高聲道:“二丫,等回頭分了家,你帶著你弟弟妹妹去嫂子家里頭吃飯去!嫂子家里窮是窮了點,但必不會拿爛了的東西給孩子吃!”
氣得符氏牙直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