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等下!”那人穿著一身書生模樣的衣裳,看著倒是人模人樣,但整個人嬉皮笑臉的,顯得油膩非常。
他整個人都想往莊云黛身上貼,莊云黛手里拿著食盒不好動手,正準備直接一腳踹飛時,那人手里又拿了個信封狀的東西,強行就往莊云黛手里塞。
這人大概是自以為風流倜儻,還朝莊云黛故作深情的邪魅一笑,似是對自己的皮囊很有信心:“這是在下寫的一首詩,還請小姐幫個忙,幫我拿給歐老爺子!”
這人一開口,旁邊的人眼睛紛紛一亮,都紛紛圍了上來。
元叔急了,從馬車上跳下來,擋在莊云黛跟前,兇神惡煞的看向眾人。
尤其是那個給莊云黛遞詩的男人,他更是直接打開了那人的手。
“無恥小兒,就這,還想得了歐老先生的青睞,一步青云?”元叔聲音有些啞,他惡狠狠的罵著那個遞詩的,“禮義廉恥都不懂,一個外男,眾目睽睽之下竟然還敢給我家小姐遞東西?這不是故意要壞我家小姐的名聲?!我呸,你這樣的,哪怕才華再高,歐老先生也看不上你!怪不得天天在人家府外蹉跎鉆營!陰溝里的老鼠,上不得臺面!”
眾人被元叔給駭住,尤其是那遞詩的,臉是又紅又青又紫,似是氣得不輕,高聲分辯:“我不過是想讓小姐代我傳遞,你這面目可憎的老賊,怎地把人想的那么齷齪?!”
“代你傳遞?那我的清譽不要啦?旁人說咱們私相授受呢?”莊云黛那清甜的聲音響了起來,她慢條斯理道,“我家元叔說得雖說重了些,但本質也沒錯。你只顧自己,根本不顧旁人;也別說只是想讓我傳個書信這樣辯解的話,進出歐老爺子府上的人雖說不多,但也并非沒有。為何你挑上了我?無非是看我是個小姑娘,想著我臉皮薄,不好意思拒絕你罷了——至于我的清譽?我的名聲?在你謀求自己前程的路上,根本不值一提是么?自私自利不外如此!”
莊云黛聲音又脆又甜,她這般罵人時,旁人都下意識的憋住了呼吸,思緒不由自主的就被莊云黛給帶走了。
這般一想,可不是嘛!
這人也忒自私自利!
不要臉!
那個要讓莊云黛給送信的,更是臉漲得通紅,哪里還待得下去,丟下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甩袖就走。
這樣一來,旁的人為了表明自己跟這個人不是一路的,也只能離莊云黛遠一些了。
莊云黛通行無阻的進了歐府。
歐老爺子府上的下人看得是嘆為觀止。
“原本還想著趕緊過去救您呢。”門房忍不住道。
“這些人怎地天天圍在這兒?”莊云黛也有些好奇。
門房有些驚訝,“啊”了一聲:“您不知道嗎?”
莊云黛更為驚訝:“知道什么?”
門房顯然沒把莊云黛當外人,他壓低了聲音,跟莊云黛道:“我們老先生,是先皇彌留前,欽點的太傅之一。”
這事莊云黛還真不知道,她眨了眨眼。
然后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眼下她的弟弟妹妹是跟著歐老爺子一道學習的,是歐老爺子親口承認的小弟子。
但……
歐老爺子是眼下皇位上那位不足兩歲的小皇帝的未來老師……
也就是說,她家阿期跟彤彤,突然就跟小皇帝成了同門師兄弟?!
這未免也太魔幻了些!
莊云黛拎著食盒進了歐老爺子專門劃出來,用來教導莊云期跟莊云彤的小院。
這會兒快要晌午,正是準備用午膳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