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世農聽著這些同僚,在那“熱情”的聊起了他的親事,他越發不適應了,渾身都有些僵了。
正想著找個時機干脆溜了算了,又聽得有人“哎呦”一聲,問起了兵部侍郎。
“大人,我沒記錯的話,您家也有位女兒,孀居在家?”
說起的那人一臉激動,“您家女兒在閨中時,就素有賢惠之名,嫁人后更是操持中饋的好手,兼之生得花容月貌,眼下莊老弟正好也單著,不若……”
兵部侍郎咳了兩聲:“你們這是喝了幾口酒,就上頭了,怎么還亂點鴛鴦譜了?”
但話里卻并沒有慍怒的意思。
正常人聽到上峰的上峰有要把愛女相許的意思,都不說欣喜若狂了,但凡有意,早就屁顛屁顛的湊上去了!
但莊世農真就悶不吭聲的坐在那兒,一副完全沒有聽懂的意思。
不接話,也不表態。
兵部侍郎請來的那幾位敲邊鼓的武官們都驚呆了。
這人,真就是一塊榆木疙瘩?!
兵部侍郎眉間浮起一抹慍怒來。
方才挑起話頭的那人,索性把話給挑直白了,直接問莊世農:“莊老弟,你覺得,侍郎大人的女兒,如何啊?”
莊世農沉默了會兒,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這才道:“孟小姐乃是金尊玉貴的尊貴人,我莊世農,不過是鄉野里出來的一莽夫罷了,著實配不上孟小姐。”
這話,兵部侍郎怎么聽覺得味都有些不對。
他也煩了,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無妨,苒香她到底也是孀居。若是二嫁,老夫自然更看重她未來夫婿的人品。”
莊世農有些愕然的看了兵部侍郎一眼。
若是方才旁的同僚在那起哄,還能說是一句酒桌上的玩笑話。
但兵部侍郎這都開了口,性質多少就有些不一樣了。
但莊世農,還是很堅定的開了口:“大人說得是,不過,令嬡百般嫌棄我的女兒,我萬萬不敢高攀。”
兵部侍郎原本就憋著一股火氣,這會兒聽莊世農說,什么“令嬡嫌棄我的女兒”,不由得愣了下,皺眉道:“嫌棄你女兒?這怎么可能?”
莊世農攥緊了桌上的筷子,道:“大人自可回去問問令嬡。令嬡嫌棄我的女兒經商,在外面拋頭露面,有辱門楣,先前已經訓過我女兒了。”
酒桌上靜了靜。
兵部侍郎額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
旁邊的武官們見狀不對勁,趕緊圓起了氣氛。
但兵部侍郎臉色不對,莊世農也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緊緊抿著唇,這氣氛是怎么搞都搞不起來了。
好在,原本就吃得差不多了,兵部侍郎一心著急回家問問孟苒香怎么回事,索性就順勢結束了這宴席。
莊世農如釋重負的起了身。
一行人出包廂時,可也巧了,康王正好從另外一間包廂里出來,在走廊上跟兵部侍郎,莊世農他們打了個照面。
眾人趕忙行禮。
“免了免了。”康王擺了擺手。
“王爺也來這用飯啊?”兵部侍郎陪著笑上去攀談,康王隨口應付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