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云黛的五感向來好,她一坐下,“淮陽侯府”四個字,便隱隱約約的進了耳朵。
這種小館子,向來閑話多,莊云黛尋常也是不怎么聽的。
但這淮陽侯府……她若是沒記錯,她爹爹的師父安北侯的愛女,靜萱姑姑,嫁的人家不就是淮陽侯府嗎?
趙靜萱人溫柔得很,對莊云黛也是很好,莊云黛對她很有好感。
這會兒聽到旁人說“淮陽侯府”,她這忍不住就豎起了耳朵。
仗著戴著兜帽,掩著她的表情,旁人若不是到她面前,看不到她這般八卦的模樣——莊云黛凝神細聽起來。
“……當真啊?”
“千真萬確,我侄子不是新娶了個媳婦嘛,媳婦她娘就在淮陽侯府當雜役婆子,知道的一清二楚,這淮陽侯府,是當真有后了!”
“哎呦,可不容易啊。我記得,先前淮陽侯府,是有兩位千金小姐的吧?這是世子夫人又生了個小公子?這么件喜事,淮陽侯府不得放個鞭炮慶祝慶祝?”
“害,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放什么鞭炮啊,淮陽侯府這事做的不地道,可不敢大張旗鼓的聲張!”
“咋回事?”
“那‘后’,是個外室子!今年都四歲了!這次淮陽侯府世子回京,從四百里外的濟州那兒,接回來的!”
聽到這,莊云黛皺緊了眉頭。
她沒記錯的話,靜萱姑姑嫁的就是這個淮陽侯世子!
這狗男人有了外室,還把外室子給接回來了?!
就離譜!
外室子四歲?
那不就跟靜萱姑姑的小女兒,白虞琴一個年紀?
這到底怎么一回事!
大概是說到了侯府密辛,說八卦的那人興致激昂的很,繼續說道:“說起淮陽侯府也不容易,當年安北侯把愛女下嫁給沒落的淮陽侯世子,就一個條件,那就是世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結果呢,安北侯的愛女,先生了個女兒,過了幾年,又生了個女兒,接連兩個女兒,可把急著抱孫子的淮陽侯夫人給急壞了!”
另一人忍不住“嘖”了一聲:“安北侯乃是咱們大殷的英雄,這淮陽侯世子本就是個破落戶,能娶到大英雄的女兒那就是祖上燒了高香。不就是生了兩個女兒嘛,先開花后結果也是有的,怎地這幾年不到,就搞出了個外室子?也真真是丟人。”
“話不能這么說啊。”說八卦的那人“哎呦”了一聲,還拍了下桌子,“男人嘛,三妻四妾正常的很,這安北侯的女兒也是,要是讓她男人納妾,這會兒哪里還有外室子的事。”
另一人顯然不大高興了:“嘿,瞧你這話說的,淮陽侯府先前就是京里頭數不著的破落侯府,后來也就是娶了人家安北侯的女兒,人家安北侯才手把手帶著,在邊疆攢著軍功。眼下這會兒是起來了,不需要老丈人幫襯了?竟然做出把外室子領回來這種事,這多打人家世子夫人的臉啊!”
“話也不是你這么說的,那也是人家淮陽侯世子有本事……”
“呵,有本事?有本事先前也是個破落戶,也是人家安北侯給的機會!”
那倆人吵了起來。
莊云黛聽得心煩,聽不下去了,正巧她的烤鴨也出爐了,她去付了錢,拎著烤鴨走到那兩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