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靜萱擦干了淚,又拿著帕子細細的幫白虞琴擦著淚。
白虞琴雖說是在北境長大,但趙靜萱養得她很細心,一身皮膚都是細皮嫩肉的,平日里趙靜萱摸白虞琴的小臉蛋都舍不得手重一分。
這會兒淮陽侯夫人一個巴掌下去,白虞琴這半邊臉腫得厲害,高高得,有處還隱隱滲著血跡,看得趙靜萱是心如刀割,恨不得殺了那個老虔婆。
方才劈頭蓋臉挨了一頓罵,白方臻總算是想起要跟安北侯府搞好關系這事,他臉色一青,咬了咬牙,有些尷尬的跟趙靜萱解釋:“……靜萱,我娘也不是故意的。先前是琴琴不小心把耀兒給推下了假山,我讓琴琴跟耀兒道歉,琴琴卻死不認錯,我娘來了火氣,一時沒忍住……”
趙靜萱眼神如刀,冷笑道:“好一句一時沒忍住!”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的琴琴犯了什么天大的錯!
白虞琴摟著趙靜萱的脖子,先前她娘發火的時候,她奇異的感覺到了一種安心,哭聲也小了不少,這會兒聽得她爹這般說,白虞琴又急了,眼圈酸酸的,平日里的小奶音也啞了:“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沒有推白耀宗,我根本都沒碰到他!是他自己突然倒下去的!”
淮陽侯夫人氣極,冷笑:“看看她,看看她!小小年紀就知道為了逃脫罪責撒謊!什么叫耀兒自己倒下去?!編,再編!”
趙靜萱抱著白虞琴,斬釘截鐵道:“我相信琴琴,她沒有理由撒謊!你說她推人,她為什么要推人?”
淮陽侯夫人冷笑一聲:“趙氏,你還有臉問我?!那小丫頭為什么推人?——指不定就是得了你的囑咐,存心想殺了我臻兒唯一的男嗣!”
白方臻顯然也是這樣認為的,他嘆了口氣,自以為是在幫趙靜萱白虞琴說話:“娘你別說了,琴琴年紀還小,哪里懂得那么多?定然是玩鬧的時候不小心,失手了。”
頓了頓,白方臻轉過頭去,問一旁的白耀宗,“耀兒,你說是不是?”
白耀宗垂下頭:“爹爹說得沒錯,就是不小心打鬧的時候……”
淮陽侯夫人只覺得白耀宗是在委曲求全,高聲道:“我的心肝!那小丫頭想害你,你卻這般善心!”
白方臻對白耀宗這顧全大局的說法倒是很滿意。
他略帶了幾分感慨,復又看向趙靜萱跟白虞琴:“靜萱,琴琴,你們也聽到了——”
趙靜萱抱著白虞琴,冷笑一聲,沒說話。
莊云黛卻突然開了口:“章嬤嬤,先前到底發生了什么?”
章嬤嬤一直在抹淚,方才趙靜萱沖進來的時候,她愧疚自己沒有護好白虞琴,一直跪在那兒。
見莊云黛問起,章嬤嬤哽咽道:“先前琴小姐在院子里堆雪人,這位白少爺突然進來,要看看琴小姐腰上掛著的白玉佩,他看完后,卻是跟琴小姐說,他也有一方白玉佩,比琴小姐的好看十倍。琴小姐就讓這位白少爺把白玉佩還給她,結果白少爺拿著玉佩就跑,琴小姐就追了上去——”
章嬤嬤臉上更顯幾分羞愧,“老奴跟著追上去的時候,不小心跌了一跤,沒能跟上,等丫鬟把老奴扶起來,琴小姐跟白少爺已是到了假山那兒。再后來老奴跟丫鬟趕過去,就見白少爺倒在了假山下頭的積雪中。”
章嬤嬤給趙靜萱連連叩頭,老淚縱橫,“小姐,都是老奴不好,沒有護好小小姐,辜負了你對老奴的信任。”
趙靜萱搖了搖頭,騰出一只手來去扶章嬤嬤起來:“嬤嬤,這不怪你,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事。”
莊云黛若有所思,她瞥了那白耀宗一眼,見白耀宗手無意識的在那扯自己的下袍,眼神也有些慌亂,她不由得頓了頓。
“我想去假山那看看。”莊云黛出了聲。
淮陽侯夫人對莊云黛這個一直堅定站在趙靜萱身邊的人向來很有敵意,她怒道:“你當我淮陽侯府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