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車廂里,莊云黛笑,碧柳也跟著傻傻的笑。
笑得比莊云黛還要蕩漾。
莊云黛稍稍斂了笑,輕咳一聲,出聲喚道:“碧柳啊。”
碧柳立即應道:“大小姐,怎么了?”
莊云黛輕咳一聲,小聲道:“我同永國公的事,你在我爹面前記得先遮掩一二。我找個好時機,慢慢跟他說一說。”
碧柳聽得就有些激動,就差拍胸膛跟莊云黛保證了。她也壓低了聲音:“大小姐,您盡管放心,您跟永國公的事,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她說得太過激動,聽上去反而比當事人還要激動。
莊云黛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到了莊家那小巷子,卻見著前頭不遠處,有輛馬車上頭拉了不少東西,慢悠悠的往巷子里走。
這巷子路不算寬,一輛馬車很有些富余,兩輛馬車的話,難免會有些剮蹭。
這自然就是擋住了莊云黛她們馬車的路。
莊云黛不由得撩開車簾多看了幾眼。
好巧不巧,那馬車還在莊家門前停了下來。
莊云黛挑了挑眉,沒讓碧柳出聲,她們靜觀其變。
前頭馬車上跳下個人來,很快敲響了莊家的大門。
開門的便是莊世農。
他剛下值回府還沒一刻鐘,這也就是剛把當值的衣裳換了下來,臉都還沒來得及洗一把,就聽到外頭敲門聲了。
他便順道出來開門看看。
這一開門,莊世農也是愣了下。
這人,他不認識啊。
那人滿臉堆笑,看了眼莊世農臉上的刀疤,試探問道:“可是莊大人?”
莊世農頷首,帶了幾分詫異道:“正是,不知道閣下是?”
那人趕忙對莊世農行禮,恭敬的很:“莊大人好,小人是容沐郡主府上的管事。我們郡主今兒對貴府大小姐有所失禮。我們夫人聽說了這事后,特特讓小人備了厚禮,來貴府賠禮道歉。還望莊大人與莊大小姐海涵。”
莊云黛雖說離得遠,但這會兒巷子里安靜的很,再加上她聽力極好,聽了個清清楚楚。
這所謂的容沐郡主府上的管事,行禮行得恭敬,說話語氣也還算得體。
但最重要的事,卻一筆代過。
這本身就是一種傲慢。
若是旁的一般人,怕是一聽什么郡主府的人來賠禮道歉就該暈頭轉向了,說不得稀里糊涂就把禮收下,這事就算抹過去了。
往后要是再說起來,容沐郡主府那邊也可以振振有詞的說什么,已經賠禮道歉過了,還想怎地?
莊世農雖說暫時沒想到這里面的彎彎繞繞,但他也伸手拒絕了那管事要讓人把東西往家里搬的舉止。
莊世農直皺眉:“說清楚,你們郡主對我閨女做了什么失禮的事?”
管事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
在他看來,他們郡主府愿意折節賠禮,已經是天大的誠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