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鳳桃被莊云黛這番故意扭曲她意思的話氣得差點吐血:“娘娘!”
莊云黛卻一句話都不聽,施施然跟太夫人行了個禮,帶著自己的丫鬟悠悠離開。
薛鳳桃看著莊云黛的背影,眼神有些發狠,她咬了咬下唇,又勉強掙扎著直了身子,一副“既然你讓我跪,那我就跪”的架勢。
“鳳桃,地上涼得很,別跪了,起來吧。”太夫人嘆了口氣,讓身邊清客去扶她起來。
薛鳳桃卻避開清客的手,面色慘白一笑:“太夫人,既然王妃娘娘都發話了,我不過是一小小孤女,又焉能不聽?鳳桃跪著便是。”
太夫人看著跪在那兒的薛鳳桃,又想起唐少原先前為薛鳳桃那個不顧禮法的魔怔模樣,心里又硬了起來。
她臉色淡了下來,沒再說什么,進了正院。
眼下已是臘月寒冬,天氣冷得很。
薛鳳桃的身影跪在那兒,搖搖晃晃的像是風中的破舊燈籠,看著便可憐的很。
太夫人從溫暖正屋的窗戶那望見,心有不忍,決定再給薛鳳桃最后一次機會。
然而清客依舊是無功而返。
清客勸道:“太夫人,您先休息。一會兒奴婢再去勸勸薛小姐就是。”
太夫人索性眼不見心不煩,進了內室休息。
清客伺候太夫人歇息后,垂下眸子,沒有去管薛鳳桃。
……
陸霽青回府時,一身風霜仆仆便往內院趕。
只是行至半路,卻被斜刺里沖出來的一個丫鬟跪在地上給攔住了腳步。
那丫鬟渾身打顫,連連磕頭哀求:“王爺,您救救我家姑娘吧!求求您了!”
陸霽青身披大氅,冷眼看著那丫鬟:“你是哪里的丫鬟?”
丫鬟淚流道:“奴婢是伺候薛姑娘的。今兒薛姑娘惹了王妃娘娘不開心,王妃娘娘便讓我們姑娘跪著……我們姑娘打從下午申時起,就在恒升院跪著,一直跪到現在了!”
丫鬟又哭著給陸霽青磕頭,“王爺,我們姑娘向來身子弱,求求您救救她吧!”
陸霽青冷漠道:“既然王妃讓她跪著,她跪著便是。”
丫鬟滿臉淚水,呆愣當場。
陸霽青看都不看她一眼,神色淡漠,徑自走開。
到了正院,陸霽青先褪了外頭的大氅,又散了散身上冷意,這才進了內室。
內室里的書桌上,莊云黛正在那畫畫。
陸霽青過去一看,畫的是千佛寺那棵幾人合抱的古樹,古樹上紅色的祈福布條飄飄,特征很是明顯。
“畫的不錯。”陸霽青客觀點評。
莊云黛笑瞇瞇的,拿起一旁的另外一支毛筆,蘸了蘸紅色顏料,遞向陸霽青:“來,心里想個愿望,然后把布條畫上去。”
古樹承載的祈福太多太多。
畫上這棵古樹,是她給陸霽青特特準備的祈福古樹。
陸霽青眸色籠上暖意。
他沒有接莊云黛的筆,而是走到莊云黛身后,直接握上莊云黛的手,以她的手持筆,畫了一條鮮紅的布條。
莊云黛忍不住偷偷笑了。
他還挺會。
夫妻倆畫完許愿古樹,端詳了會兒,便讓丫鬟端來熱水,兩人凈了手。
“二嬸那邊的那個侄女,又惹了什么事?”陸霽青隨口問道。
莊云黛微微挑眉,含笑斜了陸霽青一眼:“咦,你怎么知道的?”
陸霽青便把薛鳳桃的丫鬟攔路喊冤的事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