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這話讓你說的。”
沈韻把小嘴兒一撇,“這做生意,就跟追女人是一樣的,人家相中你了,自然水到渠成,人家沒相中你了,你就不上了”
“人家沒相中你,你還要硬來啊那不是耍流氓么”
“誰說要硬來了。”
沈韻把小嘴兒一撇,“那叫巧取。就好比一個肉包子,一群野狗環繞,一個嘴快的上去一口把包子叼在嘴里,以為她最厲害,但實際上呢,她不是最快的,是最蠢的,因為它這一口下去,會引來一群野狗蜂擁齊上,對她群起攻之。現在的丁翎,就是這么一只野狗。她現在,想活下去,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找到一個最厲害的野狗,保護她,交出自己嘴里的肉包子,跟靠山分享,靠山不需要做任何事,只要對外宣稱她是自己的小弟,就行了。”
沈韻拿出煙來,作勢想點上,一邊兒的王小六兒“嘖”了一聲,沈韻趕緊就把煙放下了,沈韻白了她一眼,繼續說道,“這社會上,很多的事情,其實就跟自然界的情況差不多,你想一想,非洲草原上的獅子不就是一個例子么母獅子四處打獵,公獅子坐享其成,但沒有一只母獅子敢對這種情況表示不服。她們勤勤懇懇,不僅要為公獅子食物,還要陪公獅子玩兒,為啥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尋求庇護么說到底,不管是出來混的,還是玩資本的,大抵上也都是如此。當你的實力達到一定的程度以后,其實不需要你做什么,財富名聲權力女人,那都像長了翅膀似的一股腦兒地過來了,現在的長風樓,就是這樣。”
沈韻耷拉著眼皮,“這事情,說起來有點可悲,你有沒有注意到一個事情,越是貧窮落后的地方,那些人,就越是相信神的力量,哪怕一年都吃不上一頓肉了,也要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獻給他們心中所謂的神,借此,來祈求神的庇護。然而,事實往往是,那些所謂的神根本不管什么用,信徒們越拜越窮,但他們依然前赴后繼,你想想,這是為什么”
“因為他們很絕望,知道憑自己的力量,無法跳出現有的藩籬。”
王小六兒說著,打了個哈欠,“當一個人,知道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候,只能指望一些虛無縹緲的力量。”
“指望肯定是指望的,但是不是虛無的,也不一定。”
沈韻抿嘴笑,“長風樓能做大,我認為,最重要的地方,也是如此。長風樓里,有大量的會員,那些所謂的會員,也分等級,一些最基礎的級別,只能受到長風樓的庇護,但他們每年要付出的東西,非常巨大,但所有人,都想沖進去,因為沖進長風樓,就意味著自己跳出了原有的圈子,進入上流社會。”
“上流社會怎么樣”
王小六兒瞅瞅沈韻,“你現在不就處在上流社會么”
“我”
沈韻撲哧一笑,“我還不算。”
“你還不算”
“不算。”
沈韻抿了抿嘴,“我只是在省城這個地方,還算有些名氣,但是在更大的舞臺上,依然不行,在長風樓高層大佬的眼睛里,碾死我這樣的人,就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根本不算什么。而且就實際而言,雖然我也算是一個小地方的辦事人,但實際上,也不過就是個打工的。”
“一年起碼能撈到幾個億,還說自己是打工的。”
“那些跟高層的收入比起來,只能算是一些,殘羹剩飯。”
沈韻又撇了撇嘴,“我這么跟你說,你心里沒什么概念,等你真正走到我這個位置的時候,你就知道了,你以為你把這個世界看懂了,但實際上,你現在,只能算個井底的蛤蟆,真正的天空,跟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那你覺得你能走上去么”
王小六兒瞅了瞅沈韻,“現在就有人想搞你,你都沒查出來到底是誰,你這樣,可維持不了太久。我這么說吧,如果有人在背地里搞你,你卻連她的影子都摸不到,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那點兒能耐,你現在手里有很多錢,不跟她們玩了,一樣衣食無憂,何必扯這些沒用的呢人活著,就那么些年,有那不如早點兒退了,享受享受人生。”
“你說的,我也想過。”
沈韻長嘆一聲,“但我有點不甘心。”
“有什么不甘心的。”
王小六兒把橘子皮放在一邊,站了起來,“我認識一個人,叫李薇,你應該也聽說過,李薇現在不就激流勇退了么,她雖然從神壇上跌落了,但以她現在的財力,還不是想干嘛,就干嘛,自由自在。我記得有人說過一句話,說是,真正的自由,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是,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要是從這個角度上講,她贏了。”
“說是那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