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欽目光緊逼,浮游看向東方,固執說道:“下山之日,就是破那柄劍之時,為我武當正名。”
誒,越欽都固執了二十年,邱掌教也不指望這三言兩語就能說動,嘆息道:“破圣人劍不難,難的是這個天道,天下無圣,如何去破啊?”
“長青,下山去看看吧,或許武當錯了千年,天道在人間也說不定,江湖上已經好多年沒武當的人出現了,再這樣下去,世人就真的忘了。”
“大師兄,我........”葉長青聽到大師兄讓她下山,不由得掩面痛哭。
邱掌教不再去說什么,負手轉身走下了金頂,轉瞬間來到了山下那座“玄岳治世”牌坊前,在無數個夜里,邱掌教都會一人來到這座牌坊下,怔怔看了幾十年,至今沒看出什么道理來。
少年郎王玄素剛剛才目睹了一場仙人大戰,正是劍癡越欽與葉長青的打斗,如今親眼目睹不遠處的牌坊下,那個仙風道骨的老道驀然出現。
王玄素認定了這名老道就是武當山上的仙人,既膽怯又欣喜,猶豫著不敢開口,只得傻傻看著。
剛好大青牛抬頭瞥了一眼,忽然“哞哞”的叫喚了一聲,引得牌坊下的老道士回首看來。
邱元書收了情緒,面露慈祥走向這個來了有一會,然后不進也不退,單是陪著大青牛啃草的少年郎,問道:
“此處偏僻,長道枯草,少年人,你從哪里來,來這里做什么?”
王玄素磕磕碰碰答道:
“我從雍水城來,想.......想上山.......學道。”
“雍水城啊!”邱元書捻須道,看向了某個方向,又問道:“你一人來的?”
王玄素點點頭。
“嗯,不錯!”邱元書肯定道,一個少年能一個人走這么遠的路來,足見毅力堅韌,又看了看把地上青草啃食一遍的大青牛,笑道:
“你和它一起來的?”
王玄素又點點頭。
“哪里為何要學道?”邱元書和藹可親的再次問道。
王玄素撓撓頭,想著仙人在前,當需如實回答,便言明道:
“我有一個朋友,他幫我報了大仇后,不辭而別,但他家住在金陵,我想有一天,能體面的去金陵城,當面和他說一聲謝!”
“哈哈哈.......”面對王玄素的坦誠,邱元書捻須長笑,這么些年聽到過無數個想學道的理由,唯有眼前這個少年郎的答案最真誠,最能打動人。
最簡單的,往往也最具有說服力,王玄素只是為了能體面一些,去金陵城當面對李景安道謝而已,卻是沒有那么多大道理可言。
“家中可還有親人?”邱元書最后問道。
王玄素面露赤誠,搖了搖頭。
“也是個苦命的孩子!”邱元書長嘆,仔細端詳了一眼王玄素,上下打量一便后,已然確定王玄素說的是真話。
“既如此,便隨我上山吧,能不能體面的去金陵,還要看你自己往后的造化。”邱元書道。
王玄素沒想到上武當山會如此的簡單,一時不敢相信,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卻是杵在了原地,直到大青牛又“哞哞......”的叫喚了幾聲,才回過神來。
夕陽拉長了影子,落日余暉下,一老一少一牛,慢悠悠的走上了武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