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薛冰茜愣愣出神,心里惴惴不安,難道被老師查出來了?
可是她覺得不應該,除了她自己,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她的短視頻賬號,不可能根據發布視頻的賬號聯想到她,而如果通過網警追查網站后臺數據的話,也不會行動這么快。
另一方面,那天拍視頻的人很多,單是她周圍就有四五個學生在錄,也不可能根據拍攝角度查到她,最關鍵的是,她注意過,當時坐的地方是監控盲區。
薛冰茜想來想去,覺得應該是自己多疑了,估計老師是有別的事情找她。
來到生科院行政區后,薛冰茜略帶忐忑地敲開了江巖辦公室的門,屋里只有江巖自己。
“老師,您找我?”
“冰茜來了啊,坐吧。”江巖指指辦公室的沙發,示意她坐下。
江巖倒杯水給她,帶著溫煦的笑容,問道:“視頻的收益怎么樣啊?”
薛冰茜聞言如遭雷擊,身子立時僵住了,結結巴巴道:“老師,我不太明白…您說的…是什么意思。”
江巖坐在她對面,平視著她,語氣不變,問道:“敢做不敢當么?”
薛冰茜臉色蒼白,嘴角微微抽動,“您是怎么知道的?”
“很簡單,根據視頻拍攝角度,拍攝者只可能坐在教室東北角倒數第三或者第四排,而那個位置只有你和另外四名同學在錄視頻,但是,全程在錄的,只有你自己。”
“我還以為我坐的位置是監控盲區…”
“那兒的確是監控盲區,當然了,我也沒看監控。”
薛冰茜驚愕問道:“那您怎么知道的?”
江巖手指輕輕點在太陽穴,“憑眼睛和腦子。”
簡短一句話,在薛冰茜腦海中掀起驚濤駭浪,她一副見鬼了的神情看著江巖,仿佛面對的是一個怪物。
她早就從男生們的口中聽說過江巖記憶力超群,只見一面就把全部學生的長相和姓名記住,她起初還只當是夸大其詞,現在親身體會到才明白,江巖遠比男生們傳頌的更加厲害。
參加班會的足足有二百多學生,而江巖居然能準確地記住每個位置錄像的同學都有誰,甚至連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都能記住,這是何等的的觀察力和記憶力。
更為可怕的是,江巖記住這些,不可能是他有意為之,純粹只是不經意之間所為罷了……
薛冰茜不敢直視江巖,她感受到了降維性打擊。
江巖道:“這次就算了,以后別再上傳和和我乃至學校有關的視頻了,容易造成不好的影響。”
薛冰茜垂著的頭驟然抬起,眼眶里汪洋一片,近乎哀求道:“老師,我以后再上傳視頻之前,先請您審核一遍,行不行?”
江巖沒想到薛冰茜這么執著,呆了一下,問道:“你這么缺錢嗎?”
薛冰茜點點頭,拿出手機給江巖看,屏幕上是一張張她和不同兒童的合影,背景都是大山,照片中的她笑容燦爛,身邊的兒童衣衫襤褸,但目光中都充滿著對未來的憧憬。
“老師,暑假的時候我參加了一個公益志愿服務隊,我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這么多貧困的角落和苦難的孩子們……”
江巖默然,“你視頻掙來的錢都捐給了他們?”
“嗯,不僅僅做視頻,我暑假還去電子廠打工,包括我考上天海大學獲得的學校獎學金,我的每一分錢,都給了他們,您不信的話,我可以給您提供賬戶流水。”
江巖深深地看著面前這個瘦弱的女生,覺得心臟似乎震顫一下,柔聲說道:“以后的視頻,上傳前發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