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們不想抓捕他啊,可是這小子狡猾得跟兔子似的,我們的人還沒到跟前,他就直接鉆到人群里了,然后就找不到了。”張子揚道。
“難怪人家都說警察蠢的,都到這份上了,蒙著自己的頭在屁股后面追,難道就不知道設置個抓捕陷阱?”路鳴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沒用的,這家伙不是變換線路,就是變換住址,狡兔三窟,我們設置了好幾次陷阱,結果都落空了。”
“這家伙是個人才啊,跟警察玩貓捉老鼠,還不耽誤跟女人約會,有勇有謀!我就想找這樣的對手。”
路鳴從另一個角度對賀謹有幾分佩服,天天都在被跟蹤被抓捕,但啥事也沒有,要說智商,的確比那幫警察高出一大截。
另一位就不同了,夏橫像個老鼠似的躲在閣樓里,深居簡出,就連吃飯都讓房東老太給買回來,竟然被人找到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覺的去了閻羅殿。
如果說警察們要抓人還講究一些策略和方法,要顧及的面也較多,黑龍會的人沒那么講究,就連下毒都用上了。
“對了,賀謹常去法租界的亨德利酒店,你們怎么沒通過杜老板把人抓住?”路鳴問道。
路鳴說的杜老板自然就是杜月笙,是當時法租界的工董局主席,工董局是法租界華人的權力中心,可以說除了法國人,杜月笙的權力是最大的。
“警察局抓人是公差,公事公辦嘛,因為抓這個混蛋,欠杜先生一個人情,不值得吧。”張子揚晃晃腦袋道。
路鳴想想也對,如果抓住賀謹就能知道盛慕儀的下落,那可以不惜任何代價,哪怕得罪法國人也在所不惜。
夏橫和賀謹有那么重要嗎?
抓他們也不過是為了復審,尋找新的疑點,在他們身上找到線索的可能性不大。
為了這點小事欠杜月笙一個人情實在太不值得。人情本來就難欠,更何況是杜月笙的人情。
既然夏橫和賀謹并不是那么重要,日本人為何要煞費苦心地毒死夏橫?難道夏橫身上藏著什么秘密,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路鳴看過這兩人在警局的問話記錄,他相信這兩人把知道的事都說了出來,并沒有隱瞞。之所以想找這兩人復審,那是因為路鳴覺得當初問詢時的角度不對,問的問題不在關鍵點上,所以他想找到這兩人重新問詢一次。
至于另外兩個當時在盛慕儀房間外當班的保鏢,則是從盛家離開后就直接無影無蹤了,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不對,他肯定忽略了什么,而且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出來到底忽略了什么?
只有先找到賀謹,他的劍走偏鋒似乎隱藏著什么秘密,在他身上或許能有所發現。
“不對,停車!”路鳴腦子里忽然電光一閃,大叫一聲。
“怎么了?別一驚一乍的好不好。”張子揚不知出了什么事,趕緊把車停靠在路邊。
“趕緊給你們警局打個電話,夏橫的尸體是否安全送到局里了?”
“你有病吧你,一具尸體又不能吃,誰會偷啊?”張子揚不屑道。
“你別多問,趕緊去打電話。”
路鳴突然想起來了,那輛裝著尸體的車子,不是上海警察局的警車,而是上海同仁醫院的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