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路鳴出去吃午飯,還是在附近的八大碗。
并不是他特別喜歡這里的菜肴,而是這里最方便,人頭也熟悉。
他正吃著一盤肉片炒竹筍,對面忽然坐下一個人,正是安恭根。
路鳴沒有說話,而是拿起酒壺給他倒了一碗酒。
安恭根端起碗酒喝了一口,沒有說話,而是觀察了半天周圍的動靜,這才低聲道:“我那里都準備好了,你這邊沒問題吧?”
“你放心吧,喝酒喝酒。”路鳴繼續悶頭吃菜。
“時間確定了嗎?”
“大后天。”
“那好,我的人會在那天早上,在八大碗外面等你。”
“你帶著他們來,我不認識,人數不能超過兩人。”路鳴道。
路鳴是這樣打算的,他估計燕小徽頂多能給他多弄兩張請柬,那樣就夠用了,如果只多出一張,他干脆就不去了,畢竟在歡迎宴會上找到那天那個主謀者的希望太渺茫了,還不如成全了安恭根。
“多謝了。”安恭根一仰脖子喝完了碗里的老酒。
“酒不錯,菜也不錯,你應該多喝點,多吃點,干革命需要一副好身體。”路鳴道。
看得出來,安恭根消瘦精干的身體,正是長期苦行僧似的生活造成的,就好像在沙漠中行走了幾個月的人似的。
安恭根只是笑了笑,并沒有聽從他勸告的意思,沒動筷子,喝完酒之后就起身走了。
“不是要等到大后天才行動的嘛,今天就不能吃塊肉?”路鳴苦笑道。
說實在話,他很佩服這樣的人,佩服他們的苦行精神,佩服他們信念堅定、不懼生死。但他沒有想到的是,不用多少年,他也成了這樣的人,而且跟這些人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吃完后他去采蓮那里找張子揚,跟他繼續探討案子。
現在不只是盛慕儀的失蹤案,夏橫的和賀謹的毒殺案也并案了。
夏橫不用說了,別說有什么物證,就連尸體都被人偷走,徹底消失了。賀謹身上那些東西張子揚拍了照片,還帶在身上。
兩個人對這些照片研究了一下午,依然沒有找到破案的途徑。
“你的想法有道理,兇手可能是利用這兩人擾亂我們的視線,他們只是工具,沒有研究價值。”最后路鳴不得不做出這個結論。
賀謹的身體他們當時仔細檢查過,沒有發現紋身和其他任何標志。
“殺掉這兩個人,他們動用了不少手段,我們也費了很大力氣去查,結果什么也沒查出來,真是怪事。”張子揚滿臉的茫然。
“也許我們已經查到了,只是沒意識到,忽略掉了。”路鳴還是不想放過這件事情。
“可是全部對證核實過了,他們身上沒有任何疑點啊。”
路鳴想來想去,如果說現在還存在疑點,缺乏對證的那就是紫苑這件事了。
他沒有對張子揚說這件事,一是現在還無法確定紫苑是不是失蹤,二是紫苑關聯的人太多,一旦說出來必然會炸鍋,攪亂他的視線。
多言必失,沉默是金。
做一個偵探不僅要有足夠的涵養,還要有勇氣。
路鳴知道,如果紫苑真的出了事情,而他一直隱瞞她曾經躲在他公寓里的真相,事后必然會招致袁家的誤解,但這也是他必須承受的。
路鳴覺得待在屋子里有些悶氣,就出去在院子里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