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著,忽然那個舞蹈家過來請寧馨兒跳舞,寧馨兒有些心慌意亂,以前熟練無比的舞步都出錯了,踩了好幾次舞伴的腳。
“馨兒,怎么了,不舒服嗎?”舞蹈家體貼地問道。
“沒什么,有些走神。”寧馨兒索性不跳了,退出來讓調酒師給自己調了杯雞尾酒,猛地一口喝了下去。
她的兩個貼身保鏢見狀,急忙走了過來,用目光詢問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寧馨兒搖搖頭,那個高大健美的舞蹈家也想過來關心一下,卻被兩個保鏢攔在了一米之外。
袁明珠沒想到自己的幾句話,居然產生這么大的效果,看來寧馨兒心里對這個舞伴還是挺在意的,于是急忙過來解圍道:“馨兒姐,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
“不,我還沒跳夠呢,繼續跳。”她說著,眼神有些迷醉地下了舞池,那個舞蹈家趕緊跟上扶住她,這次保鏢沒有攔阻。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所有人都像夢游一樣,在舞池內外游蕩著。
空氣中彌漫著香煙和美酒的氣息,誰會相信,其中還夾雜著生死危機呢。
長夜漫漫,有幾個犯了大煙癮的人居然找了一張桌子,拿出大煙燈、大煙槍,公然吸起鴉片來,空氣中又多了一股罌粟的清香。
沒有人感到奇怪,雖然進入民國了,政府也下達了禁煙令,可是沒人在乎這個,民間吸鴉片的人群還在不斷擴大。
路鳴沒有去干涉,雖然他連香煙都沒興趣,更是討厭別人吸大煙,但也無力改變這一現狀。
“路先生,如果你們的民族不把這玩意徹底戒掉,再過一百年還是東亞病夫。”安德烈厭惡地看著那幾個吸大煙的人,不屑道。
“積重難返,想要一下子禁絕是不可能的,現在民國政府也下了決心要禁煙,以后會慢慢杜絕的。”路鳴只好說著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他當然不會想到,還不到二十年的時間過去,一個新的政權誕生了,而且在三天之內就禁絕了全國范圍內的黃賭毒,如果此時有人穿越時空去告訴他,他會認為那是天方夜譚。
安德烈跟他閑聊著,介紹自己國內的一些事情,比如集體農莊、國營工廠等等,這在當時都是新事物、新氣象,路鳴以前不了解這些,倒是聽得津津有味。
“你們有一天也會這樣的。”安德烈有些神秘地道。
“是吧,但愿吧。”路鳴的口氣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有可能的,路先生,我們都能活著見到那一天的到來。”此時的安德烈像個預言家似的振振有詞。
路鳴當然沒有在意他的話,多年過去后,他突然恍然大悟,跟安德烈認識的這個夜晚,就是他新生的開始。
迎接新年的活動,是可以不計時間的。舞會一直持續到了黎明前夕,樂曲還在奏響著。
盡管有酒精、香煙、美女的刺激,大多數人都已疲憊不堪,不斷有人告辭溜號,寅時已至,大家實在是熬不住了。
路鳴想要的效果完全達到了,日本人果然沒敢有所動作,舞會可以圓滿結束了。
路鳴拿起麥克風宣布:感謝諸位光臨,舞會到此結束,祝大家新年愉快!以后有機會還會再次邀請大家。謝謝諸位!
眾人拖拖拉拉從舞廳走出來,此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不過路燈倒是照得通明,人們紛紛找到自己的車輛,上車后離開。
一直等著這一時刻的安恭根四人,混在四十名漕幫槍手中上了大卡車,他們正襟危坐在卡車車廂里的兩排凳子上,和漕幫的槍手分不出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