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東扯西拉地聊了一陣子,路鳴起身告辭,臨走時彼得把一瓶沒開封的伏特加和兩個魚子醬罐頭塞給他,說是給他回去嘗嘗。
路鳴本來不想要,可是實在架不住彼得同志的熱情,只好收下了,他其實真不是很喜歡魚子醬罐頭,不過這款伏特加他倒是蠻喜歡的。
路鳴走后,安德烈苦笑道:“我就說嘛,他不會同意的,現在果真拒絕我們了。”
“誰說的?我看他基本是同意了,只不過沒有直接表現出來。”彼得笑了,笑得大胡子都飄揚起來。
路鳴走后,兩個人開始用俄語交談起來。
“他剛才不是明確表示了么,不會給任何人當間諜。”安德烈不解道。
“我的同志,你的業務水平還需要提高啊。跟你說吧,只要表示愿意幫我們一點小忙的,我們就應該把他當同志對待,不會錯的。我親手在歐洲發展了十五個間諜,都是從請他們幫一點小忙開始的,現在他們都是最堅強的布爾什維克戰士。”
“中國和歐洲不一樣,中國人和歐洲人差異更大,而這個路鳴跟一般的中國人還不一樣。”安德烈搖頭,總覺得事情沒這么容易。
“我的同志,人都是一樣的,雖然不同種族膚色有差異,精神世界是一樣的。”彼得樂觀地笑了起來。
“對了,電臺后天會到貨,你真的打算在這里架設電臺?”安德烈問道。
“嗯,我四處考察過了,這里是架設電臺的最好地方,這個路同志可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可是國民政府那里咱們沒有溝通過啊,讓他們發現了不好交代吧。”安德烈顧慮道。
“沒什么,我們就說電臺是給國內匯報工作用的,他們就算知道了也會假裝看不到。”
兩個人繼續喝著伏特加,香甜地吃著俄式食物,這是出國工作才有的待遇,在國內,他們很少有機會能吃到如此昂貴的魚子醬,也喝不到這么好的伏特加。
“對了,電臺最好多弄幾部,儲存起來備用。”彼得又開口道。
“為啥?這東西多了也沒啥用啊。”安德烈認為電臺是個麻煩,禍根。
“當然是給我們的中國同志準備的,他們現在處境非常不妙,民國政府的軍隊圍追他們太緊了,他們需要多幾雙眼睛,多幾只耳朵。”
“這一點我就不明白了。”安德烈皺眉道,“你說我們丟下自己的同志不管,反而幫助他們的政敵訓練軍隊,看著我們的同志被圍剿,這算怎么回事啊?”
“安德烈同志,上級的意圖不是我們可以擅自評價的。我們援助國民政府武器、幫助他們訓練軍隊,為的是將來抗擊日本人入侵,而不是讓他們鎮壓中國的同志。”
“可是,現在的情況分明是……”安德烈抗辯道。
“好了,同志,這些都是上級要操心的事,我們安心做我們的工作就是了。中國內部的爭斗我們是不能插手過問的,哪怕是牽扯到我們自己的同志。”
說實話,彼得對于上級的決定也不能理解,不過他不像安德烈這樣執拗,什么事都必須問個明白。
彼得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是干什么的,黨內的紀律很嚴明,服從命令,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了,不該操心的事絕對不去問,直接放到腦后。
“另外,你要注意這位路鳴先生,看看他有沒有什么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人家可是幫我們忙了,我們也要適當的幫人家一點小忙,彼此互相幫助,最后就是一家人了。”彼得笑道。
“明白,我會注意的。”安德烈笑著說,他今天又上了一堂課,那就是如何吸收一個間諜入網。
路鳴回到自己的住處,卻見燕小徽正在房間外等著。
“你怎么來了?”他驚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