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女工一個個瘦得都跟沒毛雞似的,一身全是排骨,就連乳房都是平平的,摸上去根本沒什么手感,他扭捏她們更多的只是逗樂子,羞辱她們來顯示自己的權威。
“經理,這是怎么回事,廠子里哪條規則規定這些臭男人可以猥褻姐妹們?如果真是這樣,我明天找盛會長說理去。”杜鵑的臉色依然鐵青。
那個被猥褻的女工本來麻木的臉蛋漲紅了,那是被激發起來的羞恥感。
女工們每天經受這種羞恥,早已麻木了,被摸胸還是輕的,有的男人還要捏屁股,甚至觸摸她們的隱秘之處。為了一碗飯,她們只能默默忍受。
如果敢反抗,就會丟掉這份工作,家里的人就會挨餓受凍,有了這份工錢,家里的親人至少可以有棉衣穿,有棒子面粥喝。
幾年折磨下來,她們作為女性的自尊已經流失殆盡,被侵犯也只是麻木不仁地忍受著。
“這個……搜身的確是廠子里的規則。”經理也有些不好說了。
“我不反對搜身檢查,但是為什么不是女人來搜身?而讓這些臭流氓來侵犯姐妹?你看看他們一個個的嘴臉,讓人惡心。”杜鵑大聲質問道。
其實她也知道,女工中不少人有小偷小摸的毛病,下班時偷著把棉絲棉線帶回家,就是想給家里的孩子織一雙棉線襪子或者棉線手套,也可能是帽子。
盡管每個人可能偷拿的都不多,但是日久天長,積累起來也是不小的數字。
這也不能怪女工們不爭氣,實在是被貧窮逼迫的,像杜鵑這樣,就是把全廠的棉絲都送給她,她都不會要,拿回去沒用啊。
“這個……”經理說不出話來了。
本來的確應該由女管理人員來搜身,可是盛藝不愿意干這活,本來是有兩個女人專門干搜身活計的,結果被盛棣安排進來的人擠走了,而這些安排進來的人根本就不干活。
“這幾個臭流氓,我以后不想在這里再見到他們。”杜鵑指著幾個搜身的男人說道。
“好,好,我調他們去別的地方。走走走。”經理滿口答應,招手讓那幾個男人離開。那幾人也不知道杜鵑是什么來頭,經理都這么怕她,也不敢多說什么,只好走到一邊去。
“還有,今天不搜身了,如果廠子里有棉絲棉紗丟失,不管多少我個人包賠。明天沒有專門的女管理人員,還是不搜身,直到經理您安排了女管理人員為止。”杜鵑說道。
“好好好,就按你說的,我去安排。”經理連聲答應著,頭上的汗都下來了。
他不是怕這些女工偷走東西,因為天天搜身,現在偷廠里東西的事已經很少發生了。他是怕這件事傳出去,他吃不了兜著走。
縱容手下任意侵犯女工,這在任何一個紡紗廠都是司空見慣的事,其他的廠子比這過分的也不少見,但是不能說出去。
一旦說出去流傳到社會上,就會被人議論,被新聞媒體炒作,不管怎么說,侵犯婦女也是違法的,那就得有人擔責,誰來擔責,當然是經理。
杜鵑站在廠子的出口處,每個女工走出來時,都含著淚水向她行禮道謝。
“姐妹們,都爭點氣,別讓人家看不起,你們誰真缺了那三毛五毛錢,或者誰有什么急用,就來找我,我直接送給你們,不用借,不用還。”杜鵑站在那里高聲喊道。
女工們都沒有說話,一個個含羞帶淚走出廠門。
她們知道,正是她們中的一些人不爭氣,偷了廠子里的東西,才有了搜身的規則,才讓所有人不得不日復一日地忍受著這種搜身的屈辱和折磨,今天終于有人出來為她們主持公道了。
不遠處,那些辦公室的女人詫異地看著杜鵑,全都愣住了,說不出話來。